“年收入20万不是梦。”
看到这样的广告,任何一个不心动的年轻人都得停下来多看几遍。
这是几年前一家无人机驾驶学校打出的招聘口号。
而我从小就梦想驰骋在蓝天上,但因为恐高而只能放弃。 现在,体验无人机驾驶的机会就摆在我面前。 这个职业听起来很酷,而且根据广告上的收入也不低,所以我立即报名了。
没想到,本来想当“传单”,后来却成了“害虫杀手”。
第一课
无人机飞行员是一个新兴职业,目前正在蓬勃发展。 他们利用遥控设备控制无人机完成飞行任务。
作为一名关注粮农、农村、农村的记者,了解到无人机近年来活跃在农业一线,包括农业植保、国土环境监测、农业遥感等。 其中,应用最广泛的是用于喷洒农药、给农作物施肥的植保无人机。
我在招聘网站上搜索了植保飞行员的职位,要求还蛮多的,但我没有满足第一个——无人机执照。 这就像汽车驾驶员的驾驶执照。 如果你没有驾照,那么你就是无证驾驶。 所以我的经历是从“试卷”开始的。
我在北京延庆找到了一家无人机驾驶学校。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地铁转公交车,穿过一片森林,我终于到达了驾校。
教室里已经稀疏地坐着10多个人,年龄看上去都在20岁到30岁之间。 经过交谈,我了解到他们中有些人是想学习技术来找工作,而另一些人则纯粹对无人机感兴趣。
到了上课时间,我拿出手机记录老师如何操作无人机,但他打开的PPT显示第一堂课的主题是安全。 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驾校学车的日子,扩音器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路有千万条,安全第一”。
无人机驾校第一课也是讲安全。 摄/于媛 摄
虽然是无人驾驶,但无人机的安全隐患也不小,主要是“黑飞”。 “黑飞”有两种情况。 其中一名在没有无人机驾驶执照的情况下飞行。 放进车里就相当于无证驾驶; 二是飞机尚未取得合法身份。 是的,无人机也需要实名认证,航线需要审批后才能飞行。
理论课是最无聊的,我终于熬到了课间休息。 我想过请校长设立一块磁铁,以便我能尽快毕业。 然而校长告诉我,我只是参加公益培训。 如果我想参加考试,我还是要报名参加正规培训,然后参加行业考试,但距离最近一次考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交谈中,校长对我学习植保无人机感到非常好奇。 原来,除了植保方向外,驾校的无人机课程还包括消防、航拍、采矿、交通等领域。 “上周,航拍无人机课程来了近百人,学生们都挤在走廊里,为什么要学最冷门的一门?”
说明了来的目的后,校长直接把剩下的课件抄给我,让我推广植保无人机。 原来,校长年轻时也是一名植保飞行员。 新疆的棉田、吉林的玉米田、河南的麦田、江西的稻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他感叹,虽然自己也是飞行员,但农业领域最不受欢迎,老乡不太认可,年轻人也不爱学习。
等等,这怎么和我查的信息不一样? 植保试点不应该是农村最热门的新职业吗?
VIP私教
带着以上的疑问,我就迫不及待地去练习了。 由于驾校的实训班是在楼下的院子里进行,而不是在实战场上,所以我就想着找个“私人教练”。
刘博士,某农业院校农业无人机系统研究所技术员,同时也是理学院医疗机械与农药技术研究中心的博士生。 尽管他只有25岁,但他已经拥有相当丰富的植保无人机操作经验。
一个工作日的下午,我在平谷学校的实验基地见到了他。 说是试验基地,其实就是一栋普通的农村自建房。 房间很简单,除了两张桌子,就是两架无人机,桌子上还有正在充电的电池。
在等待电池充电的过程中,我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无人机的样子。 无人机实际上可以分为遥控器和主机两部分,而主机又分为机翼、机身、水箱和电池。
我们机器的型号是DJI T20,20代表水箱容量为20升。 “这已经是老机器了,最新型号是T50。” 医生说。
在某些作业场景下,决定植保无人机续航时间的不是电池而是水箱。 水箱越大,补充次数越少,一次起飞后的作业能力越强,效率越高。
电池充满电,当我正在烦恼如何将无人机拉到果园时,医生拿着老式三跳伞走了出来,让我帮忙把机器抬起来。
我们的坐骑——三崩子。摄影/余媛摄
骑着三蹦子,行驶在乡村,此刻我只想放一首抖音神曲:“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车,永远不会堵车……”
不到10分钟,我们就到了果园。 我主动请缨组装机器,将机翼一一展开,然后安装水箱和电池。 医生手里拿着遥控器,手指熟练地拨动着按钮。
“滴滴滴滴”、“嗡嗡嗡”——一阵轰鸣声中,无人机从地面垂直升空,调整方向,直接飞到了果树上方,喷洒着水雾。 由于是实战训练,无人机的水箱里装满了水,没有农药。
与传统的人工喷洒相比,无人机最大的优势就是效率。 “人工喷洒,一个人一天最多可以喷洒10亩地;现在有了无人机,一个操作员一天可以喷洒200多亩,没有问题。”医生说。
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效率高。 过去,农药喷洒都是人工进行的。 今天你家喷洒,明天我家喷洒。 如果不合作,害虫就会在相邻地块之间来回迁徙。 “不过,无人机可以喷药,而且可以喷洒一个村庄的所有土地,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既然优点这么多,为什么还会出现前任校长所说的“老乡不认可”呢?
“这与无人机喷洒农药的效果不够好有关。”医生回答道。 植保喷药不是喷完就完事,而是看药效。 植保无人机的操作需要非常有经验的植保行业人员才能充分发挥潜力。 其最大的力量。
植保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到药物的效果。 摄/于媛 摄
无人机工作时,我注意到果树上挂着很多便签纸。 医生说是为了测试喷药的效果。 他指着一张纸向阳的一面。 上面有很多水滴,但背面的钞票上水滴很少。 “这说明喷药还不够精准,精准是保证药物疗效的前提。”
据医生介绍,目前无人机喷洒效果比人工喷洒要好,主要针对水稻、棉花、小麦等相对低矮的作物。 由于果树比较高大,病虫害可能集中在叶子后面,无人机喷洒可能无法有效地将药物附着在叶子背面。
村民不接受无人机喷药还有一个原因。 使用无人机喷药似乎效率很高,而且节省了人力成本。 “但村民们不会这样算账。”
过去,喷洒大部分是农民工自己完成的,不需要支付额外费用。 现在,用无人机喷洒是需要支付喷洒费的。 在一些农民看来,这是不值得的,甚至是浪费钱。
但医生坚信,植保无人机一定是未来的发展趋势。 他目前在农业大学的研究重点是如何提高植保无人机喷洒的精准度。 越准确,越能帮助农民省钱。
“害虫杀手”
在博士的授课下,实践课圆满结束。 老话说,理论加实践深入一线。 既然研究完了,出去散步肯定是骡子或者马了。
我联系了平谷当地的植保队,负责人说下周一要去植保,到时候可以带我一起去。
清晨5时许,平谷峪口镇云峰寺村的田野碧绿起伏,小麦正在生长拔节。 麦田旁边停着两辆车,一辆维棉,一辆中卡,维棉拉人,还有中卡设备——三架无人机和三台柴油发电机。
植保队装备。摄影/于媛 摄
整个植保队伍有四个人。 负责人姓王。 其他人都称呼他为队长,我也跟着称呼他。
“队长,现在要开始喷洒吗?” 队长看了我一眼,淡淡回答:“先中风了。”
所谓中风,就是拿着无人机的遥控器,绕着即将喷洒的地块走一圈。 由于遥控器配备了GPS,这相当于提前设置好无人机的作业区域,避免工作时误飞到其他区域,同时也提前熟悉一下地形,看看是否有障碍物例如电线杆。
今天喷施的小麦共计700亩,分布在三个不同的地块。 植保队散了,我跟着队长。
当天准备喷药的麦田。摄影/于媛 摄
从谈话中我们了解到,队长是河北人,28岁,是队里最年轻的。 但也许是因为经常在外地干活,他的肤色黑黄相间,看上去有些沧桑。
我有点憔悴——因为我起得太早了。 队长告诉我,植保工作是在早上进行的,避免高温天气中午连续工作,不仅药液容易挥发,药效不好,而且人也容易出现心脏病。
当天需要测量的土地约为200亩,步行一圈大约需要两公里。 当我们走过球场时,队长看了看我的服装,说看起来不错。 原来,植保期间禁止穿短裤、拖鞋上班,以免被蚊子、蛇咬伤。 如果在南方稻田干活,一定要穿水鞋。
测量花了一个小时。 这时,远处又开来了一辆MicroMian。 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向领队打招呼。 看来,他们彼此很熟悉。 原来,他们是一家药厂的,来这里是送农药、帮忙配药的。
打开未眠的后备箱,里面有四十、五十盒药。 “很多?” “恐怕这些还不够。”
配药是一项非常专业的工作。 不能在密闭空间或顺风处进行。 需要在空旷的地方进行操作。 配药时需戴一次性塑料薄膜手套。
药厂的一个戴眼镜的哥们大概以为我是植保队的新手,就把我叫过去帮他们拆药品——就是拆箱子、拧瓶盖。 由于他们戴着塑料手套,用力拧并不容易,但脱掉手套就太麻烦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顺便向他们询问了配药的具体情况。 “配药最难的就是比例控制。” 眼镜哥表示,植保无人机使用的农药一般都是按照比例稀释,然后雾化施用。 浓度过高易造成药害风险。
此外,还有一个分赐的顺序。 不同的制剂具有不同的粒径。 如果点胶顺序错误,会影响化合物间分子结构的稳定性,导致沉淀、结晶、分层、絮凝等现象。 药物不能一次性全部混合,需要边喷药边混合,否则会像面条一样“结块”。
在他看来,植保飞行员不能只懂操作技巧。 如果不了解药品的性质,随意混合农药,导致药品之间发生化学反应,那么药品就会被认为“无用”。
体验“害虫杀手”。 摄/余媛 摄
我一边听着,一边打开盒子,拧开瓶盖。 大约半个小时,我打开了整整二十盒药,扭动了四五百瓶,手上都出现了红痕。
呼唤年轻人
终于到了喷的时间了。
展开桨臂,给水箱加满水,安装锂电池,握住遥控器,点击屏幕,拨动摇杆。 经过一番操作,无人机缓缓升空,开始对农田进行喷洒。 虽然之前在医生果园见过,但看到无人机在麦田里作业,还是很震撼。
无人机起飞。 摄/于媛 摄
目前无人机的自动化水平已经非常高了。 飞行员设定好高度、速度和飞行路径后,基本上就不需要操心了。 但遇到不平坦的田地时,仍然需要人工干预。 操作者需要随时抬头调整无人机的航向和飞行高度。
不过好在那天麦田上空并没有太多障碍物,所以队长不需要太多额外的动作。 他只需要在附近找个阴凉处,安静地等待无人机喷洒农药后返回,然后加水和农药更换电池。 能。
通过遥控器远程控制无人机。图/余媛摄
我拿出一瓶水,递给船长,和他一起坐在阴凉处。 Captain毕业于国内著名农业院校河北北方学院。 说起来,他还是无人机植保团队的创始员工,其他人都是他带出来的。 “前几年植保用的是拖拉机等地面机械,前年公司又集中学习了无人机。” 队长提到的公司实际上是一家农机合作社。 除植保外,其业务还包括种子销售和农机维修。 ETC。
对于广告中植保试点年收入20万元,队长表示,前几年可能有可能,但现在做的人多了,价格就会降下来。
“我们今天种的地,不打农药每亩4块钱,公司给我们50毛钱到1块钱的佣金,收入好的时候能上万,平时只要六七千元。不过我们公司比较正规,包吃住,还有社保。”
我很好奇,为什么植保队里只有一个年轻的队长,其余的队员基本都是30多岁甚至40多岁,为什么不多招一些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呢?
队长无奈的说,他们也想招收,但是年轻人不愿意来。 “我们之前招了一个,然后他就考进了当地农业局,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的那种,然后就走了。”
队长觉得年轻人不愿意回农村做涉农工作。 一方面是因为收入,但更重要的是工作本身。 “我们做生意,经常是早上四五点起床,天一亮就赶到地里,晚上就结束工作,工作环境基本上就是今天这样,坐在地上的就开始干活了。”一个星期,你必须像我一样。”
此外,飞行员的生活也常常受到工作的影响。 忙季的时候,有可能连续工作十几天,每天十几个小时,个人生活也比较碎片化。
最重要的是,一年中只有农忙季节的四五个月才能有植保工作。 对于业务单一的植保队伍来说,一旦农忙季节结束,生存就成了问题。 “这也是一切农业工作中的通病。”
谈到以后的打算,我问组长有没有想过搞个农业局什么的。 队长说,他的父母一直在劝他这样做,但他仍然喜欢这份工作。 “我大学学的是植保专业,大四就在这家公司实习,毕业后就留在了这里。”
接下来,队长要承接更多其他业务,把公司做大。 毕竟现在农业发展势头很好,但确实需要更多的年轻人进来。
临近中午,700亩土地基本完工。 队长告诉我平谷有很多大秀,让我回来后去看一下,很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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