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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凤琛和南魏紫的相思在雨中(国模冰冰大胆瓣开下部)冉晓枫的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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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3:05:49 

 

楔子

南魏紫知道她跟别人不一样。

金陵皇朝向来排外,金陵人重视血缘,从来不与外族通婚,位于边陲的城镇也许有例外,可在繁荣的皇城,尤其是皇族,是绝不可能跟外族联姻的。

皇亲国戚比平民更重视金陵国纯粹的血统,他们素来黑发黑眸,没有任何一丝例外;但,南魏紫却是个例外。

她,拥有一双如琉璃水晶般的紫色眼瞳。

她出生时,没有一般婴娃皱巴巴的丑模样,眼睛紧闭着,五官无一不小巧,小小的唇瓣红如花瓣,就像一块刚出世就完美无缺的美玉,清丽的五官可见日后的美丽。

南王爷抱着女儿,看着那像似王妃,却又比王妃精致的脸庞,心中隐隐升起一抹隐忧。

美丽不是错,可这样的相貌,却是祸。

这孩子,不能留!

可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南王妃抱着女儿,哭着求王爷留下她。

南王爷固然不舍,自己的亲骨肉,他怎么可能不要?

他就不信,他堂堂一个王爷会掩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于是他下了令,不许府里任何人透露关于公主的一切,违令者斩。

南魏紫深居在王爷府,她极少走出自己居住的院落,差别于日后出生的弟妹,她的个性平静,没有大喜震怒,就连笑容也很少。

她知道自己的差别,她的差别不但是罕见的紫瞳,她甚至能看见一些奇怪的影像。

一开始她看到府里一名婢女浑身湿淋,她疑惑,可才一眨眼,婢女却又一身干净,身上一点湿意都没有,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不以为意。

可隔天,却听闻那名婢女在深夜时掉落池塘溺死的事。

那时她虽然想到曾经看到的幻象,可她并没多想。某天,府里管事准备返乡探亲,前来向父王告别,她看到管事身上的衣服在滴血,可看到的只有她,其余人都面色如常。

这次她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没多久,就听到有人传来管事在回乡途中遇见抢匪,被砍下了头颅,钱财被夺。

这类的事不停发生,她再也无法告诉自己那是幻象,她看到的是真的,她看见的是他们的死亡。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看见这些东西,她想把这事告诉父王母妃,可想到自己的异瞳,她的模样已让他们操足了心,何苦再让他们担心

何况这异能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旁人的事她从来不在乎,她的性情本就淡漠,除了自己的亲人,她从不在意别人。

差别于妹妹的活泼爱笑,她总是缄默沉静冷静,父王笑说妹妹是府里最耀眼的向阳花,而她,则是只可远观的魏紫——高贵,却冷情。

对父王的笑话她回以淡笑,看着被父王抱在怀里的妹妹,她并不嫉妒,因为她也爱这朵美丽的向阳

她以为,这样宁静的日子会连续下去。

直到皇帝寿辰……

皇上早在之前就下了命令,要南王府的人全到场寿宴。对于这道命令,南王爷面有难色,神情忧郁。

“王爷。”南王妃也是一脸担心,她看向一旁的大女儿,岁月过去,漂亮的小女娃长大了,一天比一天美丽,虽然还未及笄,可那倾城的姿色却让人看了心颤。

这样的容颜,怎能让人看见?

“父王,就说我病了,不能进宫。”知道他们的顾虑,南魏紫淡淡开口,出口的声音如深幽空谷,让人听了心头震荡。

“前两年都是这借口,这一年恐怕难了。”南王爷脸色极重,即使再怎么掩护严密,可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

坊间早已有人传言,南王府大公主美如天仙,有如天女下凡。

而南魏紫从不出府,这样的传言愈演愈烈,到最后也引起皇帝的好奇,想要一见南魏紫的相貌。

南魏紫垂眸,清雅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涛。“那么也只好去了。”她也知道这次是避不开了。

皇帝都亲自开口了,身为臣子,岂有拒绝的原理?何况南氏权倾朝野,早已引起皇帝忌惮,若再违抗皇帝意思,恐怕只会惹得皇帝更不悦。

南王爷和王妃也明白,两人互看一眼,只能暗自轻叹,希望这次能无事度过。

可,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南魏紫在寿宴里抬起头,顿时,热闹的寿宴鸦雀无声,连弹奏丝竹的声音也停止。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南魏紫身上。

一身素雅的白,没有多余的坠饰,仅在素衫袖口以银丝滚着精致绣纹,在满场争艳的女眷里,一袭素白的她如初雪般夺人目光,尚未及笄,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未盘起,乌发如丝绸垂落,在月色下透着丰润光泽,无瑕的脸庞白净如玉,而那双罕见的紫瞳,有如琉璃石,清冷高贵,荡漾着撼人心魂的美。

天女,他们从未见过,可若真有天女,定也不如眼前的佳人绝色。

面对众人的惊艳,南魏紫神色平淡,紫瞳转移,目光却不是看向坐在中间穿着龙袍的男人,而是坐在皇帝旁边的人。

他的眼光太迫人,让她无法忽视。

当和那人对上眼时,紫瞳微湛,而那人的嘴角噙着笑意,端起酒杯,对她举杯,然后就唇,一口一口轻啜酒液,而黑眸仍一直盯着她。

她与他相视,看到的不是那人喝酒的动作,而是他手握一株魏紫,唇边勾着笑,然后……亲自摧折。

第一章

冉凤琛,闻名天下的东陵王,他是先皇最痛爱的四皇子,十四岁就上战场,短短时间,他攻破北方侵略的蛮夷,开拓金陵皇朝的国土,因为他,让四周觊觎皇朝富饶的各国不敢轻举妄动。

他领军的战役从未败北,听说在战场的他有如修罗鬼魅,让敌军提心吊胆,先皇赏给他皇朝的一半兵权,那即是是将皇位半送给他,只要他肯,登上皇位是轻而易举之事。

先皇未立储君,当初人人都笃定登上皇位的一定是四皇子,可最后先皇却立大皇子为帝君,这个结果让众臣惊愕,一时之间宫廷人心惶惶,都以为四皇子定会不满,与大皇子争夺皇位。

可没想到四皇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而大皇子一登上皇位,立即排除异己,先皇育有十二子,其中过半被逐出皇城,架空权位,只能当个有名无势的王爷,剩余的不是猝死,就是被流放,唯有冉凤琛——对皇位最有威胁的四皇子,大皇子没有动他一根寒毛。

或者该说,不敢动一根寒毛。

先皇曾下令,东陵王手上的兵权除非他愿意,否则皇帝无权收回,更给予东陵王免死令牌,即使是尊贵的皇上,也无权取他性命。

先皇旨令一下,举世哗然,东陵王即使没有坐上皇位,可他手握的庞大权势,跟帝君有何异?

皇帝也明白这情势,他对东陵王极礼遇,甚至在寿宴时,让东陵王坐于一旁,而不是以君臣之礼位于众席。

对于这不合礼仪的事,众臣不敢多发一语,这皇朝虽说是皇帝的,可他们都知道,在皇朝里,真正掌控权势的是东陵王。

皇帝虽位居上位,可这帝君却当得极窝囊,尊贵的皇位有如薄冰,不但要对东陵王小心翼翼,还要忌惮南氏一族在朝的权力。

锵!

手上的琴弦突然断裂,掠过指尖,划出鲜红血珠。

看着手上的伤口,南魏紫心头隐隐有着不安,自寿宴后,她的心绪就不宁,每每闭上眼,就看到被摧折的魏紫,还有……那男人嘴边邪佞暴虐的笑。

那笑让她心颤,也让她不平静,胸口像压了块大石,让她觉得有什么欠好的事会发生。

就连父王和母妃这几日情绪也欠好,自她在寿宴露面后,皇亲大臣不停踏进王府,想与南王府结亲。

父王以她年纪尚幼一一回绝,她看得出来父王脸上的担心,面对那些大臣的提亲,父王能拒绝,可若是位居上位的九五之尊呢?

或者,是那手握庞局势力、有如地下君主的东陵王呢?

南魏紫敛眸,这两日没人再上门要求结亲,可这情形却让人更不安,因父王早上被皇帝宣进宫……

“姐姐!姐姐!”还未进门,一连串喳呼就从门外传来,不一会儿,一抹鹅黄色的身影用力推开门,冲进内室。

“乐儿,怎么了?”看到妹妹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清秀的小脸因跑动而泛红,漂亮的乌瞳闪着灵动,激动地看着她,南魏紫不禁淡淡一笑,躁动的心因闯进来的向阳而渐渐平稳,她拿起手绢,帮妹妹擦去脸上的汗水。

“跑得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南昕乐闭上眼享受姐姐的温柔,手绢有姐姐的香味,她好喜欢。“姐,我刚刚听说皇上想让你到白塔学习,要让你继承圣女的位置,可是父王却拒绝了。”她嘟起嘴,不懂父王为何要拒绝?圣女耶!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圣女?”南魏紫微愣,金陵皇朝素来信奉鬼神,圣女在皇朝可说是神圣的地位,白塔更是清静的圣地,只有继任圣女的人选才气进入,而这传统早已流传百年,目前,继任的圣女尚未选出,而皇上却突然指定她,而且还是在寿宴后。

圣女在皇朝的地位之高不下于君王,甚至连君王也得尊敬圣女,而父王手握八十万戎马,加上南氏在朝的势力……皇帝想扳倒南氏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继任圣女,让南氏的权力更庞大?

皇帝的目的是什么?而父王又为什么拒绝?父王对皇朝向来忠心,即使知道皇帝对南氏的顾忌,可他从来不会质疑皇上的决定,而且她若继任圣女,对南氏来说可是种荣耀……

“而且父王回来时脸色好难看,母妃知道皇上要让你继任圣女的事时,脸色也变了,好奇怪。”她不懂为何父王和母妃一点都不高兴。“我原来想问的,可父王却叫奶娘把我带走,然后和母妃进房,不让我听他们说什么。”

南昕乐几乎是抗议地嘟起嘴,父王向来疼她,从来没拒绝她任何事,这次却无视她的撒娇,竟然叫奶娘把她带开。

“姐姐,你说父王为什么会拒绝?”拉着南魏紫的手,她不解地询问,可却一直没得到响应,南昕乐觉得奇怪,抬头看向姐姐。“姐、姐!”

南魏紫回神,看到妹妹疑惑的眼神,她微微笑,“乐儿乖,我想父王有他的考量。”

“什么考量?”她不懂啦,她只想知道父王和母妃现在在说什么。“姐姐,我们去偷听!”

南魏紫还没回答,就被妹妹拉着跑,她没阻止妹妹的举动,她也想知道原因。

两人来到父母住的别院,南昕乐偷偷摸摸地拉着南魏紫蹲到窗棂下,正要探视里头有没有人时,就听到南王妃的声音。

“皇上竟要魏紫进入白塔,他想做什么?想让魏紫成为他们的玩物吗?”南王妃的声音很是激动。

玩物?!

南魏紫微怔,不懂母妃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妃,不许污蔑圣上……”

“这哪是污蔑?你不也清楚知道所谓的圣女就是皇帝的禁脔,甚至还得去服侍那些皇亲国戚,美其名是圣女,可根本跟妓女没两样,我的魏紫岂能被这么对待?”南王妃几乎是尖嚷了。

“你冷静……”

“你叫我怎么冷静?要不是南家先祖曾娶过长公主,我们又怎会知道这个秘密?若不是我们知道这个只属于皇族的秘密,恐怕我们现在早兴高采烈地谢圣上恩典,却不知自己亲手把女儿送进火窟。”

“我已经拒绝皇上了,皇上也同意了,你别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你现在能以魏紫年纪仍小的理由婉拒,可是以后呢?魏紫不会永远是个小孩呀!你能拒绝一时,可能拒绝一世吗?”

听到母妃哭了,南魏紫垂眸,伸手捂住妹妹的嘴巴,对南昕乐轻轻摇头,父母仍在争执,可她知道已毋需再听下去,伸手拉着妹妹离开。

“姐……”一离开别院,南昕乐立即抓住姐姐的手,小脸仍因方才听到的话而惊愕。她年纪虽小,可父王和母妃的话她还是听懂了,她从没想到所谓的圣女竟是……

“乐儿,刚刚听到的话记得别说出去,也别让父王他们知道,晓得吗?”南魏紫慎重叮嘱,差别于妹妹的慌乱,精致的脸庞仍然平静。

“乐儿知道。”南昕乐用力点头,乌瞳紧盯着姐姐。“姐,你千万不能去当圣女……”

“放心,不会的,父王不是拒绝了吗?”南魏紫笑着抚慰妹妹。

“可是……”她没忘记刚刚母妃说的,姐姐会长大,不会永远是小孩,那父王还能拒绝几次?

“别担心。”南魏紫明了妹妹的担心,“会有措施的。”

虽这么说,可她的心绪却更乱。

将妹妹送回房,再次叮咛她别把听到的话说出去,南魏紫转身走回自己居住的院落。

听到父母的谈话,她总算明白父王为何拒绝了,原来所谓的圣女竟是如此不堪。

紫眸略略沉吟,她想到母妃说的话,皇帝岂是那么好拒绝的人,他既然开口,就不会轻易死心,而父王又能拒绝多久?君威难测,更何况南氏又有如皇帝喉头的刺。

皇帝想得到她的方式很多,最直接的就是让她入宫为妃,可又怕这举动会增加南氏的势力,因此他才会提出让她继任圣女的要求,却没想到父王竟拒绝了,以皇帝多疑的个性,加上先祖曾娶长公主为妻,皇帝一定能联想到原因。

想到这,心头的不安更盛,父王对皇帝没有任何防心,为国为君,他忠心耿耿,明知皇帝顾忌,却仍一心为帝君,却不知伴君如伴虎,再怎么忠心,一旦威胁到皇帝帝位,就是罪。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出口,父王听了也只会愤怒地视为大逆,他不能容许任何对皇帝不敬的话。

南魏紫明白父王的忠心,虽然那在她眼里是愚忠;而现在皇上提出圣女的事,她看不清皇帝的意图,可心却坎坷不安。

她明白,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踏入房,却听到内室传来琴声,她怔愣。

是谁在她房里?

不会是府里的婢女,她们绝不会动她的琴。

琮琮琴声流泄,如冷冽流泉,却隐含一丝霸气,琴声蛮横而凛冽,让人喘不外气。

南魏紫心头轻颤,脑海闪过一抹暴虐的笑,紫瞳微沉,停顿了会,她走进内室,抬眸看向微笑的主人。

阴柔的脸庞噙着俊美的淡笑,眉心一点艳红血痣,更添了一丝邪魅气质,墨眸转着深沉眸光,他穿着一袭黑衫,袖缘滚着金丝,乌发以玉冠束起,没有多余的坠饰,却隐藏不住尊贵的气势。

这样的人毋需珍宝陪衬,他自己就是一抹夺眼光华,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指尖在筝弦上拨弄,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不带一丝秀气,那是武者的手,这样的手不适合奏琴,可古琴在他手中却如玩物,任由他拨出悦耳筝声。

琴声如利刃,迸发着迫人气势,让人闻之心颤,他彷若不是奏琴,而是舞剑,而她则被困在他的剑雨里。

他手拨着琴弦,深沉的墨瞳却看着她,他的眼神南魏紫不陌生,在寿宴时,他就是这么看着她。

仿佛野豹,而她,是他爪下破碎的花。

紫瞳一凝,她坐到椅上,差别于他的黑,她仍是一身素白,一黑一白,相互互视,他噙着淡笑,而她冷淡以对。

锵——

琴弦断裂,一道利气飞向南魏紫,划过她右颊,她感到一阵刺痛,细致的脸被划出一道伤痕,血珠隐隐泛出。

南魏紫神色稳定,对右颊的伤无动于衷,对这张脸皮她从来没重视过,他若以为这样能让她惊慌失色,那他要失望了。

冉凤琛可惜地看着断裂的琴弦,几乎是轻叹的语气。“我刚才换上新弦,没想到这么快就断了,可惜本王弹得正尽兴。”

“只是一把破琴,能博得王爷开心,也算是它的价值了。”南魏紫说得冷淡。

冉凤琛低笑,徐徐抬眸,看向她脸上泛着血丝的伤口,再对上那双淡然紫眸,手掌抚过古筝,琴身头窄尾宽,有如凤尾,罕见的黑檀木,连琴弦都需以稀有的白狐毛混着丝弦制成,足见其珍贵。

“文人雅士趋之若鹜的凤翼琴,在公主眼中竟然只是把破琴,凤翼琴可是要叹伤了。”

“只是闲暇时的玩物,再珍贵,也只是把琴。”如同她的容貌,年老后,不也是空?

“可人总是贪婪的,既有瑰宝在眼前,又何必屈就劣物,固然是将瑰宝紧握手中,不容人觊觎。”放下琴,他起身走向她,手指勾起精致的下巴,指尖抚过伤痕。“如同你,珍贵的魏紫,也只有我能摘下你美丽的花瓣。”

她没避开他的掌控,紫瞳淡漠,不因他的话有一丝动摇。“王爷说笑了,魏紫可不是玩物。”

“呵!”冉凤琛轻声低笑,声音更低更柔,抚过脸颊的手指像在碰触易碎的珍宝。“你觉得经过皇上寿宴后,你与那凤翼琴有何差异?”

看到紫眸起了波涛,他故作恍然的模样,“哦,你和凤翼琴固然差别,琴是死物,没有任何牵绊,而你……是吗?”

南魏紫神色一冷,紫眸不再淡然,几乎是锐利地瞪着他。“你想对我家人做什么?”

“错了。”冉凤琛倾下俊庞,薄唇几乎与她相贴,他可以感受到她激动的气息。“魏紫,开口的可不是我,南王爷的拒绝可说是不智,圣女荣耀,人人求之不得,南王爷却不识抬举,胆敢拒绝皇上,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见她不语,也不避开他的靠近,墨瞳轻闪,唇畔的笑意更深,他放开她,将手负于身后,状似思索地轻语。“我记得南氏曾娶过长公主,那么定知道这个秘密。”

“你们皇族真够肮脏污秽。”南魏紫抬起下巴,压抑的情绪不因他的退离而减轻,她悄悄捏拳,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心头胆战。

“是呀。”冉凤琛不否认,唇角勾着轻嘲,“可知晓这秘密的南氏,不也是帮凶吗?”

“我们别无选择。”皇威赫赫,南氏只是臣,即使知道又能如何?他们根本无法阻止,就怕被皇族知晓,招来灭族大祸。

“可南王爷选择了,他拒绝了,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那位多疑的君王,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南魏紫悄悄吸口气,极力维持冷静。“南王府若不在了,皇上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东陵王。”南氏若是皇帝喉里的刺,那东陵王定是皇帝心头的利刃。

“你觉得我会怕吗?”无视她的挑衅,邪俊的脸庞噙着笑,像是在欣赏她的挣扎。

南魏紫感觉自己像是被戏弄的玩物,她的每一句、每个举动仿佛都在他掌握中,这场对峙,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紫瞳是一片清然,定定地看向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改变让黑眸微湛,兴味地掬起她胸前的发丝,指间轻抚着柔软的乌发,他有趣地审察她。

“看来,你不是只有这张美丽的脸。”他不否认自己被这张倾城的绝色容貌吸引,美丽的事物总是引人心动,他原只想收藏,可现在……他发现更好玩的事物。

这株魏紫,不是只有美,看到他出现,她不惊不讶,从容地与他谈话,可究竟太嫩了,他几句话就让她心思慌乱,可却还挣扎着想抵抗,他本以为她的能耐就这样了,没想到当她发现情势早一面倒时,却轻易地接受,转而冷静面对,蓄势待发地等着他。

有趣!

低下头,他吻上手里的发丝,邪魅的眼瞳睇着她。

“我的目的……你说呢?”勾着笑,他放开乌丝,负手走向门口。

他的举动让南魏紫一愣。“东陵王!”他就这样轻易离开?

“我等你,我的魏紫。”丢下这句,冉凤琛悠然离去,好似南王府是他的地方,任他来去自如。

南魏紫怔怔地看着他,见他真的离去了,一直紧绷的情绪才松懈下来,这时她才发现她的手在抖。

紧握着颤动的手,南魏紫再也无法维持冷静,冉凤琛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耳边回荡。

他想做什么?皇上又想做什么?

她知道皇上想扳倒南氏的势力,可是父王向来清廉,对皇朝又忠心,皇上根本找不到机会。

绝对不会有事的——

紧紧闭上眼,南魏紫这么告诉自己。

至于圣女的事……只要皇帝下次开口,她会让父王允许的,成为皇族的玩物也无所谓,她不在乎。

而冉凤琛……南魏紫不由得颤动

她,摸不懂他……

脑海不停浮现的,是被摧折的魏紫花,恍若泣血似地,花瓣在暴虐的笑容下一一被摘下。

自从皇上提出圣女的事后,就不再有人上门提亲,不外却多了许多造访的大臣,而且一一送上大礼,想和南王府打好关系。

南氏数代在朝当官,皆位居高位,在朝势力不可而语,何况南王爷手握八十万戎马,极受皇帝重视,加上皇帝又提出圣女之事,虽然南王爷拒绝,可众人都知道,圣女之事是早晚的。

南王府大公主若真成了圣女,圣女在金陵皇朝的地位可是极尊贵的,就连皇上也得对圣女礼让三分,那南氏的权势还不如日中天?因此,一群趋炎附势的人不停上门逢迎

可对于圣女的事,皇帝只提过一次,时日久后,上门的官员也少了,南王府渐渐恢复平静。

对于这情形,南王爷和王妃固然松口气,一年过去,南魏紫已满十六,皇上也不再提起圣女的事,他们想皇上应是放弃了。

可南魏紫却仍不安,愈平静,愈牵起她内心深处的不安,不但是皇上,就连冉凤琛也没再出现。

可她知道的,像冉凤琛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知道他想得到她,可却不知他在想什么。

想得到她,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他开口,就连父王也无法不允许,恐怕就连皇上也惧他,虽然只是王爷,可他手握的权势可比帝王。

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有什么,何况是她?

可他没有任何行动,仅有那一次,来到她房里,对她说那些话……

他说,他等她。

等什么?等她亲自送上门吗?

欠好了!小姐,欠好了!”婢女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明玉,怎么了?”南魏紫抬头,婢女的惊慌让她心头一紧,有欠好的预感。

“有人说王爷通敌叛国,禁卫军困绕王府,派人来抓王爷……”

“怎么可能?!”南魏紫震惊地起身,迅速跑向大厅,远远地,她就看到禁卫军重重困绕

“父——”她噤声,小脸霎时发白,愣愣地看着南王爷。

“魏紫。”即使被困绕,南王爷仍是一身凛然,无视困绕雄师,仍是冷静地吩咐。“放心,没事的,我对皇上向来忠心,皇上绝不会轻易相信此等可笑的事。”

“王爷……”王妃红着眼,握住丈夫的手,看着困绕的禁卫军,温婉的脸庞有着不安。

“王妃,别担心。”拍拍妻子的手,南王爷看向大女儿。“魏紫,好好照顾母妃和乐儿、瑀儿。”

他知道柔弱的妻子此时一定慌了,乐儿、瑀儿又小,而他的大女儿向来坚强,他知道她可以将王府照顾得很好。

“走吧!”负着手,没有手铐脚镣,南王爷跟着禁卫军离去。

看着父王离去的身影,南魏紫忍不住颤动,她看到父王的颈项流血,虽然只有一瞬,可她看得清清楚楚。

王妃紧紧抱着幼小的儿女,抬头看向大女儿,她早已乱了方寸,可身为母亲,她还是撑起精神对大女儿道:“魏紫,别担心,你父王会没事的。”她抚慰着女儿,可口气却软弱无力。

面对母妃的泪眼,南魏紫紧紧握拳,她什么都无法说,此时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

“姐姐,父王会没事的,对吧?”南昕乐咬着唇,害怕地看着姐姐。

南魏紫勉强扯出一抹笑。“对,会没事的……”可脑海却不停浮现刚刚看到的画面。

那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她说服自己。

可两天后,却传出父王认罪,在牢里自尽的消息,这事一传进南王府,南王妃立即昏厥。

随即,禁卫军大肆困绕南王府。

“公主!皇城禁卫军来了,属下护送你们离开!”数名守卫守在门口,为首的护卫急忙开口。

南魏紫惨白着脸,她看着昏厥的母妃,还有惊惧地抱着幺弟的妹妹,手心紧握。

“李护卫,兵分三路,各护送王妃和乐儿、瑀儿离开。”时间紧迫,她知道现在不能有一丝迟疑。

“那公主您……”

“放心,皇上不会为难我。”她这张脸,能为她保命,也能拖延一段时间。“动作快!”

“是!”护卫立即抱住南昕乐和南飞瑀,正要抱起昏迷的南王妃时,王妃却清醒过来。

“母妃!”南魏紫握住南王妃的手。

南王妃脸色憔悴,丧夫之痛让她瞬间老了数十岁,就连乌丝也半白,“魏紫……”

“母妃,禁卫军来了,我让李护卫立即护送你们走。”她知道母妃的痛,可此时现在,已刻不容缓。

“李护卫……”南王妃抬头看向忠心的守卫。

“王妃!”李护卫立即上前。

“好好掩护公主他们……”语毕,南王妃迅速抽出头上发簪,刺入胸口。

“不——”南魏紫尖嚷,却阻止不了母妃的动作,鲜红的血液溅上她的脸,染红她的眼。

“母妃!”南昕乐吓得哭了。

“母妃……为什么……”南魏紫伸手捂住母妃的胸口,温热的血让她的手颤动,就如同她昨天看到的画面。

她看到母妃胸口染血,从那之后,她就战战兢兢,无时无刻不防备,没想到……没想到……

“魏紫……”南王妃温柔微笑,伸手轻抚女儿的脸。“你父王已走……母妃不可能独活……好好照顾乐儿、瑀儿……”

“母妃……”南魏紫眼中含泪,在南王妃的注视下,她轻轻点头。

南王妃看着女儿美丽的脸,即使惨白、即使溅上血污,这张脸,却仍是细致无瑕,清冷而绝美,如她出生的那一刻,漂亮得不似人世该有,美得让人提心吊胆。南王妃无声地笑,声音低哑。“终究……终究……如此倾城之色,是祸非福……”

南魏紫重重一震,怔怔地看着南王妃。

“可是……魏紫,你永远是母妃心里最喜爱的女儿……”南王妃笑着说出这句,眼眸缓缓闭上。

南魏紫闭上眼,眼泪滑落……

第二章

她终究什么都阻止不了,看着守护他们的护卫溅血倒地,看着满地的哀号哭喊,看着地上每一张染血的脸,他们皆裂着眼,每一双都像在瞪视着她。

血,漫流成河,她什么都看见了,可什么都做不到,明明早看到一切,可她什么都阻止不了。

父王死了,母妃死了,忠心的护卫死了,无辜的奴仆死了,而她,无能为力。

早知道了又如何?她什么都无法做。

沉痛地合上眼,她已无力。

“姐……”衣袖被紧紧攥住,她睁眼看向妹妹,她看到妹妹眼里的惧怕,妹妹的手抖得不像样,可手臂却仍紧紧抱着幺弟,护着幺弟,不让他看到暴虐的画面。

她的妹妹呀!明明害怕,可眼泪却仍凝在眼眶,忍着不掉落,明明害怕,却仍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好似在告诉她,不要怕。

南魏紫勾起笑容,握住妹妹的手。“乐儿,别怕,好好掩护瑀儿。”是的,她还有弟妹,她已失去所有,绝不能再失去他们。

紫瞳恢复该有的镇定,她缄默沉静地站在妹妹身前,衣袖里的手紧握,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圣旨到——”

来了!

南魏紫跪着,垂眸等着。

睥睨地看着跪下的三人一眼,常公公尖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南王爷通敌叛国,罪无可赦,按国法须诛连九族,可圣上念其南氏一族历代忠心,为皇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且南王爷与南王妃已赎罪自尽,余三子尚年幼,圣帝不忍,特赦其罪,思及当今膝下无子,愿收南小王爷为子,并收南二公主为义女,封为喜乐公主,南大公主继承皇朝圣女之位,守护皇朝繁盛,现命殿下与公主即刻进宫,圣女由白塔祭司教导,于两年后接任圣女之位,钦此。”

常公公所宣读的每字每句都让南魏紫的手心攥得更紧,指尖陷入掌心,痛楚传来,却远不及她心头的恨。

为了扳倒南氏的势力,竟以通敌叛国的名义将父王押进大牢,才两天,父王就死在牢中,禁卫军随即困绕王府,这么迅速的动作,可见皇帝是筹谋良久,只有父王以为皇上会信任他的忠心,却不知这一切都是阴谋。

不杀他们,就是为了得到她,而为了让她臣服,留下乐儿和瑀儿的性命,就是想拿他们威胁她,让她不得违抗。

好一个圣帝不忍,好一个特赦其罪,皇帝博得一个仁君的名声,换来的是她南家数百条性命!

“南魏紫谨接圣旨,谢圣帝隆恩。”她恭敬地接过圣旨,紫瞳却快速掠过一丝冷芒。

为了弟妹,她不会抗旨,可是,她也不会让皇帝趁心如意。

“那么请殿下和喜乐公主随小的一同回宫。”

“等等。”南魏紫抬起头,神色清冷而平淡,好似已接受事实,她缓缓开口,不卑不亢地请求。“可否请常公公通融,让魏紫与弟妹相聚一天,明天再让他们进宫。”

“这……”常公公沉吟了会,精烁的眼睛盯着她。王府的人早已死绝,只剩他们三人,谅他们也无法逃跑。

“好,小的会回去禀告圣帝,明天再来请殿下和公主进宫,小的会请禁卫军守在王爷府外,好好掩护殿下三人的宁静。”

话虽说得好听,可南魏紫明白他话里的警告,让禁卫军看守,不就是防他们逃跑?

“谢谢公公。”南魏紫敛下紫眸,也掩去眸里的利光,她不会逃的,事已至此,就算逃,也逃不外皇帝的手掌心。

可是,皇帝的心头大患又何止南王府?

我等你,我的魏紫。

这就是他的目的,要她抛下高傲的尊严,要她折腰屈服,要她亲自送上门,要她求他。

冉凤琛!

南魏紫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压抑而愤恨,那个男人……他明明知晓,却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就只为了让她屈服。

皇帝让她家破人亡,而他,也是帮凶!

“姐,你怎么可以允许……圣女……怎么可以……”常公公一离开,南昕乐立即惊惶地抓住南魏紫。

她没忘记上次在窗外偷听到的话,她的姐姐怎么可以成为皇族的玩物?不可,不可以!

南魏紫压住心里的恨,冷静地看向妹妹,“乐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允许。”除了允许,她没有任何退路。

父王、母妃已经不在了,他们是她仅有的亲人,为了护住他们,她不吝一切。

即使得去求他……脑中闪过那人暴虐又俊美的笑,南魏紫痛恨地咬牙,就算再不甘、再恨,可只要能护住他们,她什么都做。

南昕乐怔怔地看着姐姐,她固然明白原因,姐姐是为了她和弟弟,为了掩护他们,她甘愿成为禁脔。

她和弟弟是姐姐的累赘。

“姐姐……痛……”怀里的幺弟被抱得疼,抗议地挣扎,南昕乐急忙松开手。

“瑀儿乖,闭上眼睛。”她抚慰着幺弟,一直隐忍在乌瞳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大姐,我们只能这么随皇帝利用吗?”

“乐儿……”看到妹妹掉泪,南魏紫何尝不痛?可她不能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默默咬牙,极力忍住欲夺眶的泪。

“姐,我们只能就此认了吗……”

“不。”绝不能就此认命,父王含冤的恨、母妃死前的悲泣,还有忠心奴仆的无辜,她环视四周,那具具染血的尸体,让她不甘心,冉氏皇族,她岂能让他们趁心如意!

她蹲下身,轻抚着幺弟的发,“乐儿,你忘得了父王的冤和母妃的恨吗?”她知道,倔强的妹妹心头的恨不比她少。“瑀儿又能当多久的皇子?”

幺弟才三岁,他是南王府仅剩的血脉,皇帝既然收他为义子,那这就是一个机会。

紫瞳悄悄闪过一记幽光。

她的话让南昕乐心头狠震,看着怀里的幺弟,许久,她颤动着声音,缓缓开口:“瑀儿不会有事。”

她抬头坚定地看向姐姐,“我会掩护他,也会掩护你。”她脸上的怯懦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强的光芒。

南魏紫对她笑了。“乐儿长大了。”可她的心却更痛了。

她知道天真澜漫的妹妹已经不在了,是她逼她长大的,眼前的局势,她已别无选择。

皇宫险恶,只有乐儿能掩护瑀儿,她不能再天真,不能再懦弱,否则她及瑀儿的性命都难保。

握住妹妹的手,南魏紫只能笑,眼泪早已藏在深处。

她不能哭,也无法哭,她只能倾尽全力守护仅有的,以及……紫眸闪过冷鸷。

父母的恨,南王府的冤魂,她绝对会一一索讨!

南魏紫换下染血的素衫,拿起放在床榻的月白素衣,徐徐穿上,月白绸缎看似朴素,细看之下,会发现宽大的袖口和裙末尾端皆以银丝绣成精致的花样。

平时,她总是这样一袭素衫,白色让她看来清丽而不艳,而今……

她看向床上的艳红云纺纱,手指轻抚着柔软纱质,摸过纺纱上的金色绣线,金丝一缕穿过一缕,在绋红间交织而成,形成华丽色彩,美得让人惊叹。

南魏紫闭上眼,紧紧攥住细滑的丝稠,母妃为她订制许多这样的衣衫,可她从未穿过。

她喜素,以为这样的素,可以为她掩去几丝光华,可以让她不那么引人注目,可终究是奢望。

南魏紫无声地讽刺,似在笑自己的天真,若不是她过于天真,南王府也不会毁,若是她出口告诉父王要对皇上有防心,也许今天就不会如此,若是……

早在冉凤琛出现在她房里,她放下自尊屈服于他,那么,也许今日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迟了,一切都迟了……

但她不会认输的,她还有乐儿和瑀儿,她已失去所有,绝不能再失去他们。

南魏紫睁开眼,紫瞳瞬间转为清冷,没有任何犹豫,她穿上红纱,最后系上月白腰带,红与白交叠,金丝与银丝互衬,宽长的裙摆曳地,层层叠叠,似绽放的牡丹。

南魏紫走向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

清雅的脱俗仍存,可更盛的是逼人的冷艳,华丽的衣裳未遮去她的光华,反而让她看来更形绝艳而高贵,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她——一株艳冠群芳的魏紫花。

她仍是素着容颜,清艳的容颜,毋需胭脂多余点缀就已绝美动人,垂眸,她拿起放在妆台的发簪。

她没梳过髻,只随意将乌发半拢,一半的乌丝滑落于腰际,她别上发簪,金黄流苏垂落,跟着她的动作曳出璀璨流光。

不再看镜里的自己,她走出内室,面对着无人的房间,徐徐启唇。“我想见东陵王。”她的声音平淡,没有提高任何音量。

说完这句,她缄默沉静垂眸,小手置于腰前,静静等候

她知道冉凤琛一定有派人暗中监视,就等她开口屈服,藏在袖里的双手紧紧交握,半敛的紫瞳是一片冷。

一抹黑影出现在眼前,恭敬地朝她行礼。“冉五拜见公主,王爷已期待公主许久,请随小的来。”

南魏紫跟随于后,两人走到侧门,门外已有马车期待,她看向左右,禁卫军仍在看守,却目不斜视。

禁卫军直属皇帝,可面对东陵王的人马却仍不敢妄动,可她想,皇上应该已接到通报了。

面对东陵王的举动,皇帝会有何反应?

“公主请上马车。”冉五半蹲跪,低头将手举起。

南魏紫将柔荑置于冉五手心,踏上冉五蹲跪的膝盖,上了马车。

却没想到马车里早有人,紫瞳微颤,她瞪视那人,指尖深深陷入手心,压抑内心的愤恨。

冉凤琛?她没想到他竟在马车里等她!

难怪那些禁卫军不敢动弹。

“许久不见,我的魏紫。”冉凤琛曲膝坐于狐毛毯上,一旁的茶几置着白玉壶,而他手执月光杯,墨瞳深邃,邪气地望着她。

他的眼神丝毫不掩饰他的目的,一袭绋红衬得雪肤莹白,艳美无双,可那双漂亮的琉瑀紫却仍无瑕清冷,仿佛没有东西能污染她。

就是这样一双眼勾起他的兴趣,让他想看看她屈服时,那身凛然傲气是否还能犹存?

“如此盛装,可是为了本王?”啜饮杯中酒液,他的语气佣懒而低沉,唇边的笑似轻嘲又似玩笑,似猎人撩拨着早已落于笼中的猎物。

“这不就是你要的?”南魏紫与他相视,紫瞳恢复清冷,“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刻?”等她亲自踏入他的笼。

即使她极力冷静,可冉凤琛还是看到她眼里快闪而过的恨,家破人亡,她的恨他不意外,对她的目的他也清楚。

“魏紫,你想藉我撤除皇帝,为南王府报仇,是吧?”南魏紫眼神稳定,冉凤琛把玩着月光杯,看着她镇定的神色,笑意更深。

“然后利用我让南飞瑀登上皇位,等局势稳定后,再撤除我,是吧?”这次,她的眼神掠过一丝慌,他笑了。

“我的魏紫,即使你智慧过人,可历练却浅了。”她的花招,在他眼前有如儿戏,美人计对他而言无用。

“所以呢?你想杀我吗?”南魏紫抬起下巴,即使被看穿一切,可她的身姿仍然傲然,她知道像冉凤琛这样的男人对于愈难征服的,愈能激起他的好胜心,所以此时现在她不能示弱,她得让他对她有兴趣。

黑眸轻湛,冉凤琛轻笑,“对,就是这样,你愈傲然不屈,我就对你愈有兴趣,过来!”

南魏紫握拳,她的心思完全被男人了若指掌,一颗心不由得忐忑不安,冉凤琛比她想的还难对付。

悄悄吸口气,极力维持住冷静,然后靠近他。

冉凤琛掬起她的发,低头轻闻轻幽发香,拇指抚过细软乌丝,温柔的举动似在疼宠一块珍宝。

“不,我不会杀你。”他抬起她的脸,让无瑕的脸庞靠近他。“相反的,我会如你所愿。”

他的话让她怔愣,他是什么意思?

南魏紫不禁狐疑,想从他的神情看出他的目的,可噙着笑的俊庞却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你想利用我撤除皇帝,可以;想让南飞瑀登上皇位,也行;至于要我的命……魏紫,这就得看你的本领了。”指尖抚上紫瞳,黑眸轻闪,神思难测,“听说拥有异瞳之人亦有异能,魏紫,你是否也是如此?”

看到紫眸震愕,冉凤琛玩味地笑了。

“真的吗?这双漂亮的眼让你拥有什么?”

“死亡。”须臾,南魏紫缓缓吐出两字,知道自己的反应瞒不外他的眼睛,她冷淡开口,“看见未来的死亡。”

却没有能力阻止。

“哦?”他没错过她眼里的痛。“南王府的毁败,你全预见了?”

南魏紫点头。

“可怜的魏紫。”他怜惜地轻叹,可说出口的却暴虐无比。“明明早知一切,却无能为力,只能看到他们在你面前死去,而你却无法救他们,很恨吧?很为自己的无能愤怒吧?”

南魏紫不语,脸却隐隐泛白,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刺中她的伤口,她咬牙,再也无法隐藏情绪,紫瞳愤恨地瞪着他。

“魏紫,记住这种无能的痛,就像现在,你恨不得杀了我,却不得不屈服在我身下。”

手臂勾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指尖轻抚过雪白玉颈,在细致的锁骨游移,黑眸紧紧盯着她,张唇轻啃小巧的下巴。

“要利用我,那你能付出什么代价?”手指挑开衣领,滑过细腻的肌肤,如丰脂般的触感,极容易挑起人的情欲。

南魏紫一震,她明白他的意思,可她没忘记两人正在马车里,而外头还有许多人。

“你……”

“嗯?”他挑眉,好看的唇勾着邪气的笑,他松开手,慵懒地将手肘置于一旁的小茶几,支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等她。

南魏紫咬唇,手指紧抓着衣袖,她闭了闭眼,张开时,紫瞳不再有一丝犹豫,松开紧握的手,扯下腰带,褪下身上华美的衣物。

雪白的胴体出现在他眼前,墨眸不由得微深。

稚嫩的娇胴虽仍青涩,却不减少一丝美丽,小巧的酥胸,粉色的乳蕾在微凉的空气里轻颤,纤细的柳腰下是少女美丽的幽谷,吐露着处子的清香。

“然后呢?”他仍不放过她,他想知道要如何摧折她,而她的凛然傲骨能维持多久?

南魏紫冷漠地抬起手,手指没有一丝轻颤,自然地解开他身上的衣物。他若以为这样可以挫她的傲气,那就随他。

她没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那么自尊和清白又算什么?他想以此折辱她,那她就如他所愿。

将他的衣服脱下,初次看到男人的身体,还有那早已挺立的巨大欲望,南魏紫心头一凛,强迫自己抬起下巴,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惧意。

冉凤琛低低笑了,她姿态挑衅,可神情却淡漠如冰。“有趣,真有趣。”她确实挑起他的兴趣,不管是心理或身体。

黝黑的手掌覆上左乳,手指拈住娇嫩蕊尖,掌下的心跳因他的动作而不稳,可美丽的脸蛋却不露一丝情绪。

他倏地将她拥入怀,让她跨坐于身上,男性欲望猛然一挺,没有任何滋润,硬生生地贯穿她。

突来的刺痛让小脸发白,被粗鲁占领的剧痛让南魏紫瞬间绷紧身体,冷汗冒出,她紧紧咬唇,不发一语,忍受他粗蛮的进入。

冉凤琛微微退出,紧窒的甬道紧紧箝住男性,处子的血液染上欲望,他盯着惨白的小脸,掉臂她的疼痛,再猛然捣入。

“唔……”唇瓣被她咬出血,眉头紧紧深锁,可她没流一滴泪,紫瞳甚至没闭上,冷冷与他相视。

他勾唇,就着这姿势,一次又一次贯穿她,他每一个进入都让她感到砭骨的疼,小脸白得几乎没有任何血色,唇瓣更是被她咬得破碎。

可她不吭一声,忍受他粗暴的占领。

“记住这痛。”他狠狠贯穿,蛮横地直顶入深处,怀里的娇躯不停颤动,而紫瞳仍傲然地看着他,让他的动作更野蛮。“这痛是我给你的。”

他压倒她,将她置于身下,粗大的欲望一次比一次深入,血液润滑他的进出,却止不了她的疼。

而他,就是要她疼,要她深深记住这一刻,这样的痛是他给予的,这株清冷魏紫只有他才气占领。

蛮横地攻占未经人事的私花,不停地进入抽出,掉臂娇小的她无法蒙受他的庞大,在她身上一一烙下他的痕迹。

马车摇晃,即使她咬住唇,可淡淡的喘气和低哼仍从马车传出。

“唇都咬破了。”他扳开她的唇,不让她再啃咬,欲望却猛然突入,要逼出她的声音。

她却突然抬头咬住他的肩,牙齿陷入他的肌肤,指尖紧紧扣住他的肩,在他身上划出血痕。

“呵!”这样的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她的倔强只是惹来男人更激烈的掠夺,娇嫩的花瓣在男性的进出下早已充血红肿,他每一次进出,都让娇胴颤动不已。

稚嫩的花苞犹不懂情滋味,更不知如何动情,而他掉臂她的青涩,折下这朵骄傲的花,将她的花瓣一瓣一瓣折落,化身啃食花瓣的兽。

宽大的手掌抓住小巧嫩乳,五指收拢,搓揉着滑腻乳肉,再狠狠收紧,他的动作毫不温柔,在雪肤上留下粗鲁的指痕。

紧抱住他的娇躯因他的粗暴而颤动,咬住肩膀的牙陷得更紧,似乎想咬下他一块肉。

他却不在乎,更是极力在她身上留下粗鲁的痕迹,让雪白娇胴无一丝完肤,只能展现他蹂躏过后的淫浪。

扣住小巧的下巴,冉凤琛初次吻住唇瓣,尝到她嘴里的血味,他温柔地舔过残破的唇,可身下侵占的欲望却与他温柔的举动不符,仍是强悍而蛮横,似乎想将她彻底毁坏。

“魏紫,你是我的了。”她想利用他,他让她利用;她想杀他,他给她机会,就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咬住残破不堪的嫩唇,他挺腰深深进入,将灼热没入她体内。

南魏紫闭上眼,泛白的脸让人心怜,过多的痛让她早已无力反抗男人的动作,神智迷茫,她只能任男人占有。

昏沉间,脑中闪过初见他的那一幕——

男人噙着暴虐的笑,摧折着手上的魏紫,花瓣涧落,男人的手指却泛着诡异的黑……

她勾起唇,她在他手中破碎,而他,却染上花的毒液。

“姐、姐,姐姐……”

担心的声音让南魏紫睁开疲累的眼,她神色茫然,愣愣地看着站在床前的妹妹。

“姐,你怎么了?”姐姐异常的模样让南昕乐担心,“你的脸色好难看,而且你的唇怎么了?又红又破的。”

好一会儿,南魏紫才回神,认出这是自己房里,她看向妹妹,扯出抚慰的笑。“没什么。”

“可是你脸色好差……”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抬起手,她轻拍妹妹的头,转移话题。“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宫里的人已在外头等了。”南昕乐冷静脸,一旦进入皇宫,会发生何事难以预料,她不知道凭她的能力是不是能护住瑀儿。

一名小男孩踩着摇晃的脚步走到南昕乐旁边,伸手握住南昕乐的手,“姐……”小小的手想摸南魏紫的脸,纯稚的眼睛有着担心。

“瑀儿乖,姐姐没事。”南魏紫握住幺弟的手,看出妹妹担心,她开口。“乐儿,别担心,姐姐会想措施的。”她不会让他们失事的。

南昕乐只当姐姐在慰藉她,可她还是坚强地回以笑容。“姐,你在白塔也自己小心,我会好好掩护瑀儿的。”

“嗯!”南魏紫微微一笑,正要开口时,门外却传来常公公尖细的声音。

“不知公主是否已起,需要小的派丫环伺候梳洗吗?”

“不必。”南魏紫冷淡开口,“烦请公公稍候片刻。”

然后她看向弟妹。“乐儿,你先带瑀儿出去。”

南昕乐点头,牵着幺弟的手,她极重地看着南魏紫,想到姐姐将成为皇上的禁脔,她不禁心痛,可她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口,只能缄默沉静地牵着弟弟离开。

他们一离去,南魏紫立即软下身子,她的身体仍残留着昨天被凌虐的痛,尤其是身下,更是泛着刺人的酸疼。

她掀开床被,赤裸的肌肤尽是点点瘀痕,她轻动一下双腿,却察觉一抹热流从私处流出。

南魏紫瞪着那白浊的稠液,她的私处红肿,而男人留下的东西,让她想起昨天的一切。

她的目光往下,看着出现在脚踝的白玉环,玉环晶莹而冰冷,白玉里透着罕见的翠绿,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南魏紫瞪着玉环,指尖收拢,用力攥紧床被。

玉环是一对的,分别扣住她的双腿,就像奴隶一样,被主人烙上专属的烙痕。

她冷笑,眼眸泛着讽刺,冉凤琛还真是无所不消其极地想折辱她,可他以为她会在意吗?

不,她不在意!

“常公公。”她扬声。

“小的在。”门口传来应声。

“让人为我备来热水。”她命令,知道外头的公公不敢违抗,昨天她和冉凤琛发生的事定已传进皇上耳里,而身为皇帝近侍的常公公又岂会不知?

“热水早已准备好,小的马上让人送进公主房里。”常公公的话证实了她的推测

南魏紫冷冷扬唇,指尖抚上冰冷的玉环,她的身体尽是男人留下的味道,私处的黏腻让她厌恶地蹙眉。

魏紫,你是我的了……

昏迷前,她隐约听到男人这句话。

紫瞳泛冷,她紧紧握住玉环,想将玉环用力扯下,可她根本不知将玉环取下的机关在哪,又怎么可能取得下这对玉环?而且就算能取下,她敢取下吗?

“呵……”她为自己徒劳无益的举动低笑,闭上眼,她紧紧咬住残破的下唇。

无所谓,这对玉环的存在更是提醒她该做的事,不管冉凤琛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肯让她利用,那她绝不会放过。

该讨回来的,她绝不会轻放!

第三章

“皇上,南魏紫已进入白塔,南昕乐与南飞瑀已分别让人看守,不许他们出去寝宫。”

御书房里,常公公恭敬地对德康帝禀告。

冉盛德坐于书案后,他身着金黄龙袍,正值壮年的他身材高大,下颚蓄着短髭,刚毅的五官透着皇族的贵气,双目锐利,眼角虽有几道岁月留下的刻痕,可这张脸仍不失英俊,只是眉间笼着一抹煞气,令脸孔多了一抹阴狠之色。

“东陵王有何举动?”提到冉凤琛,他的神色更沉冷,锐利的眼神泛着噬人阴鸷。

“没有,自昨天他将南魏紫送进房后,就回到王府,到南魏紫进入白塔,都没有任何动作。”

“哼,抢了朕要的人,他以为这样朕就不敢对南魏紫有所动作吗?”冉盛德眯眸,想起在寿宴见到的那抹天人姿色。

那一刻,他就决定要独占让人疯狂的倾城容颜!要得到南魏紫,只要他开口,南王岂能不奉上?

可让南魏紫进宫,却是更添南氏势力,何况,他没错过一旁的冉凤琛的眼神。

冉凤琛跟他一样,都对南魏紫有兴趣。

他将冉凤琛的神情看进眼里,他若宣南魏紫进宫,难保冉凤琛不会也开口,他虽为九五之尊,可出口之言却远不如冉凤琛,这当朝,冉凤琛才是真正的王者,而他冉盛德只是一个空壳皇帝。

冉盛德紧握手上的紫砂笔,几乎将手上的笔折断。

冉凤琛啊冉凤琛,他的存在让人痛恨,先皇有十二子,按祖谱,这辈皆以“盛”命名,只有他,先皇独爱,以他眉间朱砂,示为天神之赐,差别于众皇子,以“凤”起名。

而他,虽为大皇子,却不受先皇重视,只能看着冉凤琛独得先皇疼爱,甚至十四岁上战场,非但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战无不胜,为金陵皇朝打下江山,护卫山河,博得众人崇拜

人人都以为皇位将是他的,江山他轻而易举,可在父皇立帝君时,冉凤琛却开口,说这皇位他不要,谁要谁拿去,他对皇位没兴趣。

其时在场的仅有十二皇子及先皇的心腹大臣,面对人人欲得的皇位,他的不屑之语多么可恨。

可父皇却笑了,容忍冉凤琛的狂傲,甚至问他,那皇位要给谁?

冉凤琛坐于椅上,置于椅把的手抵着俊庞,唇畔噙着漫不经心的浅笑,黑眸淡淡地扫过其他皇子。

在他的目光下,其余皇子紧张却又不可置信,这般大事,父皇竟任由他如玩儿戏?

“就给大皇兄吧!”冉凤琛随手一指。

冉盛德一震,耳边立即听到父皇道:“好,就立德儿为帝君。”

什么?

还未从惊愕中回神,冉盛德又听先皇开口:“凤琛,你不妥皇帝,父皇就封你为东陵王,赐你皇朝一半兵权,再给你直属于帝王的影卫,除你之外,没人能号令他们,这一半兵权除非你不要,否则无人能收回,即使是帝君也无权。”

先皇淡淡地看了冉盛德一眼,又续道:“再赐你免死令牌,这世上没人能判你罪,取你命。”

先皇话一出,众人惊愕却不敢多吭一声。

冉盛德垂眸,却能感受到其他弟兄投来的讽刺目光。

就算得到皇位又如何?父皇给四弟的权力足以威胁他的帝位,就算贵为皇帝,可权势是在四弟身上,而且,这皇位是四弟不要的。

冉盛德抬眸,和冉凤琛对上目光,冉凤琛的眼神慵懒,只扫过他一眼就移开,而唇边仍是噙着一抹淡笑。

他的眼里没有轻视,没有讽刺,有的只有无视,可这无视,对冉盛德来说比什么都让人痛恨。

啪!手上的紫砂笔断成两半。

“皇上!”皇帝阴沉的神情让常公公心颤,他急忙垂首。“皇上请息怒,现在已收回南王兵权,要对付东陵王定不是问题。”

“错了,常林,就算拿回南王的八十万兵权,还不敷以对付冉凤琛手上的军力,别忘了,他身边还有影卫。”影卫是只属于皇帝的私人护卫,百年来都只听令于帝王,可先皇却给了冉凤琛。

他这个帝王,什么都没有,而冉凤琛,区区一个王爷,却拥有得太多,而他,即使身居王位,即使驱赶其他皇子,却拿冉凤琛无可奈何,只要冉凤琛在,他的皇位就无法坐稳。

冉盛德冷冷静脸,冉凤琛的存在是他心头的恨,他不但阻碍他的皇权,甚至堂而皇之地要了南魏紫。

圣女的秘密冉氏皇族皆清楚,除了皇帝允许,否则圣女是属于帝王的,只有帝王有权决定让圣女服侍何人。

冉凤琛却无视他,迳自在他的目光底下得到南魏紫,他的举动简直是视他这个帝王于无物。

以往他可以容忍冉凤琛,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早已暗地收拢不平冉凤琛的大臣,现在也已收回南王手上兵权,他这个皇帝不再没有任何权势,只要慢慢并吞皇朝权力,他就能对付冉凤琛。

冉盛德冷冷一笑,南魏紫最后还是会属于他的,这个江山也会是属于他的!

“皇上,东陵王求见。”门外的侍卫低语。

冉盛德还没宣见,冉凤琛就已踏入御书房。

“奴才叩见东陵王。”常公公立即弯身行礼。

冉凤琛迳自落坐,头上的金丝冠与滚着凤凰金绣的黑袍衬出他不可一世的傲然,一张俊美的脸庞勾着浅笑,眉心朱砂红艳,黑眸直视书案后的德康帝,自若又淡然的神态,恍若他才是王者。

冉盛德脸上的阴狠早在冉凤琛进入时就敛去,即使对他的狂妄恼怒,脸上却仍平和。

“真是难得,没想到四弟竟会来御书房。”他笑语,神色却有着淡淡的警戒。

“不知可有打搅皇兄?”冉凤琛接过常公公奉上的茶盅,差别于冉盛德的紧绷,他优雅地以碗盖拨了下茶沫,才缓缓就唇。

“呵,难得四弟前来,朕就算有事也得放下。”冉盛德轻笑,温厚的模样轻易就能让人失去防心。

“那就好。”放下茶碗,冉凤琛把玩着腰际的翡翠佩饰,漫不经心地道:“我原本还怕叨扰到皇兄和某些大臣的私下谈心。”

看到冉盛德瞳孔微缩,唇畔的笑更深。“还好书房里只有皇兄与常公公,让臣弟松口气。”

“四弟说笑了。”压抑着心头的震愕,冉盛德摆出温厚笑容。“就算四弟叨扰也无妨,朕与各大臣只是商讨国家大事,若四弟能一起提供意见,那是再好不外了。”

“是吗?”冉凤琛勾着笑,像逗着老鼠的猫,“那么下次臣弟一定加入,臣弟也好久没和那些大臣聊聊了。”就不知他们真看到他是否还能聊得出来?

看冉盛德神色微变,冉凤琛不禁愉悦,冉盛德在打什么意图他岂会不知?可他不阻止,就看他能玩到何种水平

敛下眸,他笑着转移话题。

“对了,听说皇兄收了南王府余孤为义子、义女,臣弟受人之托,希望皇兄能好好照顾这对姐弟。”至于受谁所托,他想就不消说明了。

冉盛德眼神微闪,明白冉凤琛上门的原因了。“固然,朕膝下无子,难得收了义子义女,定会好好疼爱。”

“那就麻烦皇兄了。”冉凤琛起身,伸手抚平黑袍上的折痕,“臣弟也会派人好好照顾这对皇侄,为了制止麻烦,臣弟想就让他们住在同一个寝宫好了,这样臣弟的人也好照顾。”

“好,麻烦四弟了。”冉盛德微笑同意。

“哪里,这是臣弟的一点心意。”盯着冉盛德脸上的笑,冉凤琛再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得麻烦皇兄。”

“何事?”

“臣弟最近觉得疲累,许是王府杂事太多,想住进白塔祭拜神祖,修养身心,不知皇兄可否允许?”

冉盛德神色稳定。“固然,四弟操劳了,可得好好保重。”

“谢谢皇兄关心,那臣弟告退了。”冉凤琛将手负于身后,俊美的脸庞自始至终都噙着从容淡笑,黑眸扫了皇帝一眼,才转身离开御书房。

冉凤琛一离开,冉盛德愤怒地伸手扫下案上的东西,“该死的冉凤琛!”他神色狰狞,方才的忠厚早已消失无踪。

想到方才冉凤琛的每一句话,他就像只笼中的老鼠,被冉凤琛掌握在手里,一举一动都逃不外他的眼睛。

“该死!”冉盛德用力踢倒椅子。

“皇上!”常公公惊惧地站在一旁。

“冉凤琛,你以为你能永远赢朕吗?”冉盛德咬牙低吼,阴沉不定的神色让俊庞看来骇人不已。

冉凤琛的话看似询问,可每一句都是命令,而他的最后一眼,就如同当年——

他冉盛德,从来就不被他看在眼里。

阴狠的眼睛闪过毒辣厉芒,冉盛德扯出一抹冷笑,他绝对会让冉凤琛后悔,对他的无视后悔!

狗急跳墙,看来冉盛德是沉不住气了。

冉凤琛佣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头枕在南魏紫腿上,手指把玩着她垂落的乌发,鼻间是她柔软的馨香,温香软玉,好不惬意。

而外头,是刀光血影

夜袭的刺客与影卫相互往来,进出赫赫杀声。

优美的唇勾着浅笑,他注视着平静的小脸,她无视外头的混乱,也不在乎他的挑逗,紫瞳幽远,有的仅是漠然。

卷着发丝的手指用力一扯,不许她无视他的存在。

头顶传来的刺疼让南魏紫垂眸,她不发一语,冷淡地与他相视。

对她的冷漠,冉凤琛不在意,他只要她的眼瞳注视他,“想知道宫里的情形吗?”他开口,不意外地看到紫瞳的颠簸

“你觉得皇上会好好对待他们吗?”松开指间乌丝,手指探入她领口,抚上她胸前的咬痕。

她只穿着月白单衣,发丝仍泛着水气,身上有着沐浴后的清香,而白似雪的肌肤尽是他留下的情欲痕迹。

“你允许过我会派人掩护他们。”她的语气酷寒,却透着紧绷。

“是呀。”他笑,欣赏她渐渐龟裂的淡然,“可皇帝都三番两次派刺客谋害我了,难保他不会对付宫里那两人。”

南魏紫瞪着他脸上的笑,明明知道他在故意挑拨她的情绪,可只要关系到她仅存的亲人,她就无法生存冷静。

已经四个多月了,她完全没有乐儿和瑀儿的消息,只知道他们同住在寝宫里,而冉凤琛有派人私下掩护

而这,是冉凤琛告诉她的,可是她无法完全信任他,日复一日过去,她一直想知道乐儿他们的事,冉凤琛却完全不回答,而她也愈来愈心焦。

掌心感觉到不稳的心跳,冉凤琛挑起好看的俊眉。“魏紫,你的冷静呢?”才这样她就心急了?

南魏紫抿唇,紫眸闪过恼恨,他的优闲自若更对比出她渐失的冷静,不管她如何冷漠,总是在他的撩拨下失去理智。

而他,对这乐趣乐此不疲。

“乐儿和瑀儿若失事,我会随他们去。”她冷冷吐出这句。

“哦?”这威胁弱得没有任何震撼力,冉凤琛噙着笑,手掌覆住一只柔软椒乳。“可爱的魏紫,你觉得我会在乎?”

“不觉得。”她可没这么自以为是,在他眼里她只不外是个玩物,“不外我无所谓。”她从不在乎自己这条命。

他的手掌收紧,粗鲁地狎住嫩乳,疼痛让南魏紫蹙眉,紫眸却傲然地与他互视。

倏地,一道身影飞进屋里,银光刺向冉凤琛。

南魏紫一愣,抬头看向刺客,她看着剑刃刺来,胸口顿时一紧,可冉凤琛却没有任何动作。

“冉……”看到剑刃要刺进冉凤琛身后,南魏紫不由得惊喊,可刺客的哀号却盖住她的声音。

一柄暗器刺中刺客颈项,她看到鲜血喷出,刺客颓然倒地。

而鲜血,让她脸色发白。

“属下疏忽,让刺客突入,请王爷降罪。”影卫迅速跪下身,自始至终目光都垂落,不敢看向前方。

冉凤琛盯着南魏紫泛白的脸色,她紧咬着唇瓣,身体甚至微微颤动,入目的鲜血和尸体让紫瞳缩紧。

他缓缓地开口。“刺客全处置惩罚了?”

“是。”

看到她紧盯着死去的刺客,墨眸微闪,抬起手掌捂住她的眼睛。“把尸体清走。”

“是。”影卫迅速将尸体抬走,快速地清理地上的血迹。

确定影卫已清理好,冉凤琛才放下手,而紫瞳仍是泛着惧愕,嫩唇已被她咬出血丝。

惨白的小脸无一丝血色,脆弱得不堪一击,哪里还有以往那清冷的傲然姿态?

“南昕乐和南飞瑀没事。”冉凤琛开口,目光放在被咬破的唇上,唇畔惯有的浅笑已消失。

这样的她,奇异地让他心软了。

仿佛过了许久,她才听进他的话。

惊惧的紫瞳缓缓回复专注,怔怔地看向他。“什么?”她的声音微哑,脸色仍发白。

“冉盛德动不了他们,他们在宫里过得很好。”他看到紫瞳渐渐清亮,那茫然的神色已渐渐消失。

只是泛着血渍的唇瓣很是耀眼

冉凤琛抬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低下头,舌尖舔去唇上的血渍,再探入檀口。

南魏紫在嘴里尝到腥涩的血味,那味道让她皱眉,可男人的气息随即淹没她,炽热的唇舌在她嘴里盘绕,一口一口夺取她的呼吸,让她几乎无法喘气,正想推开他时,被咬破的下唇立即被用力啃咬,刺疼让她闷哼,血丝再溢出,他舔去血渍,再送进她嘴里。

“别再让我看到你咬唇。”放开红滥的唇瓣,她的气息混乱,而他的声音暗哑。

清丽的脸庞因激烈的吻而染上绋红,不再惨白,冉凤琛满意地勾唇,指尖抚过唇瓣,上头有着他的咬痕。

“你的身体是我的,只有我才气让你受伤。”

蛮横专制的话让紫瞳泛冷,南魏紫不语,眼神却流露着傲气,那是对他的挑衅。

而那傲气让薄唇的笑更深,这样高傲的南魏紫才有趣,她不应有方才那样的脆弱。

“我不会是你的。”他休想掌控她。

“是吗?”他翻身推倒她,让她躺在身下,挑开单衣,手掌抚过赤裸娇躯,他褪下宽松的衣袍,挺身进入她。

幽美的小穴仍湿润,在她沐浴时,他早已进入她好几次,嫩壁在肉刀进入时迅速收缩,紧紧包覆他。

“可你现在臣服于我。”他撤身,再猛然进入,用力挤开紧窒的花肉,进入深处。

南魏紫忍住欲出口的低吟,她从不在他身下发出任何羞耻的声音,“这只是暂时……唔……”肉刀顶着她敏感的地方,她闭上眼,贝齿紧咬住下唇。

见她又咬唇,冉凤琛不悦了。

“真不听话。”手指扳开她的唇,而她趁此咬住他的手指,紫瞳睁开,不驯地瞪着他。

“呵!”冉凤琛低笑,她的反抗和高傲只是更挑起他的征服欲,左手狎玩着嫩乳,身下的欲望不停侵入,贯穿娇嫩的花穴,每一次顶入都撞击最敏感的嫩肉,让私花吐露着动情稠液。

他已熟悉她的身体,四个多月来,在他的占有下,南魏紫不甘愿地懂得情欲,娇躯妖娆地扭动,即使不肯,可身体却本能地享受让人疯狂的快感,收缩的花肉甚至不停地索求,颤动等候他每一个贯穿。

她用力咬着嘴里的手指,胴体因情欲而泛红,稚嫩的身体在他狂烈的进出下早进出阵阵痉挛,丰沛的津液被捣出,在花口外横流,泛着晶莹水渍。

他进入、撤出,指尖挑惹着她每一处敏感,让她无法抗拒他,只能迎合,恳求他的进入。

他盯着她的眼,看着紫眸渐渐被情欲占据,却又拚命抵抗,那种明明陷入却又极力挣扎的模样,美丽又淫靡,极能挑起男人雄性的侵略。

“明天我会离开皇城。”他低语,声音泛着情欲的低哑,极撩人,而进入的攻势却不减缓,悍然地夺取她的娇弱。

她的神智早已茫然,只是倔强地不让自己屈服,他的话让紫瞳恢复一丝清明,可立即被激烈的情潮覆盖。

“卫国最近摩拳擦掌,近来频频攻击边城,皇上要我发兵攻击。”身为臣子,他固然得听令。

什么……南魏紫勉强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皇帝最近一直派刺客前来谋害,突然又要他发兵,这摆明是陷阱……

“唔……”嘴里的手指早被她咬破,她根本无法开口将话说出,几乎快灭顶的快意让她无力回应。

他抬起她的左腿,勃发的欲望如凶猛的兽,而吐着花液的小穴是喂饱野兽的食物,进出的肉刃将娇嫩的花瓣磨得艳红,可小穴却仍贪得无厌,饥渴地吞食侵入的猛兽。

春潮泛滥,花肉紧缚着侵入的炽热,她抬起臀,开始扭腰回应,情欲束缚住她,让她再也无法思考。

“我会让几名影卫留下,你乖乖地留在白塔。”他咬住小巧的耳垂,低低地在她耳边说着。

而她根本无法听入,因为随之而来的是他更激烈的进出,她只能扭臀迎合,任欲火占领神智,在他的掠夺下逐渐疯狂,直到野兽餍足,在她身上洒下灼热的欲望,才甘心放过她……

冉凤琛已离开一个月,南魏紫不知道战况如何,白塔除了她之外,只有冉凤琛留下的十名影卫看守,而她看得出来,最近几天守着她的影卫神色极为凝重。

是冉凤琛失事了吗?

皇帝要他发兵摆明是不怀好意,以冉凤琛的深沉岂会不知?可他却听从皇帝的命令,他在想什么?

南魏紫闭上眼,雪背抵着玉石,丝绸般的乌发散于水面,如一朵绽放的黑色牡丹。

白塔里有宽大的浴池,以白玉建筑而成,再引入山上的温泉,泉水是乳白色的,听说有生肌治疤的效果,能让疤痕消失,使肌肤光滑无瑕,是为历代圣女所准备的。

南魏紫讽刺地勾唇,为皇族的污秽而不屑。

睁开眼,她伸手掬起温泉,乳白色的泉水在指缝流泄,盯着温泉,眉尖微微拢起,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头有丝不安,即使是温热的泉水也无法舒缓她紧绷的情绪。

“没想到能看到美人人浴,朕的艳福真不浅。”

南魏紫迅速转身,看到德康帝,她不禁愕然,可随即恢复镇定,紫瞳泛上冷意。

“美人是在邀朕一同共浴吗?”皇帝紧盯着南魏紫,他笑着舔唇,毫不隐藏贪婪的欲望。

雪白的肌肤因温泉而透着瑰红,小巧的酥胸在水面下若隐若现,清丽的脸庞比去年寿宴看到时更美,那时的青涩已褪去,流露着一股诱人妩媚,而紫瞳却是尊贵清冷,那种不容侵犯的姿态,更是引发男人的欲望。

南魏紫将肩头沉入温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外头隐隐传来刀剑声,看来影卫定是被皇帝的人马缠住。

她紧张地攥紧手心。“夜已深,皇上进入白塔似乎与礼不合。”背抵着玉石,她已无路可退。

“白塔本就是朕的地方,朕进入自己的地方是理所固然的。”冉盛德踏入浴池,身上的金龙黄袍被泉水浸湿,可他毫不在意,只想擒住眼前的美人。

“就连你,也是朕的。”

冉盛德眼里的淫秽让南魏紫极不舒服,“皇上不怕东陵王吗?”她抬出冉凤琛。

谁知冉盛德却大笑。“你以为冉凤琛还能护住你吗?他早被卫国和朕派出的人马困绕杀害了。”

“你说什么?!”南魏紫瞪着冉盛德,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竟和卫国联合?”

身为皇帝,他竟和他国谋合杀害冉凤琛,他可知这举动是让金陵皇朝陷入危机,卫国岂会白白帮助?定是想乘机撤除冉凤琛,再攻占金陵。

“身为一国之君,你怎么可以……”他根本不配坐上皇位,父王竟对这种人忠心,南魏紫真为父王不值。

“那又如何?是冉凤琛挡了朕的路。”南魏紫藐视的眼神激怒冉盛德,他伸手将她擒入怀里。“挡住朕的路的人就该死,不管是南王还是冉凤琛,他们都得死,而你,是属于朕的。”

“你不配,也没这机会。”南魏紫高傲地抬起下颚,唇瓣勾起一抹冷笑,紫瞳泛着诡异。“因为你的寿命已到。”

在她的注视下,冉盛德竟觉得心头颤寒,他强硬着神色,“没人能取朕的命……”

“是吗?”

薄凉的声音让冉盛德惊愕,他迅速回头,不可置信地瞠大眼。“你、你怎么会……”

“怎么没死是吗?”冉凤琛轻拍去披风上的灰尘,俊庞噙着嘲弄。“你以为和卫国合谋,就能杀我吗?”

“你……”冉盛德惊惧地颤动

“皇兄,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你能玩出什么好花招,没想到却选择与敌国合作,你是觉得皇位坐腻了,所以想将皇位白白送人吗?”

“不可能……朕明明听到回报,你被困绕……”

“呵,你叫我发兵,我就一定要亲自发兵吗?”他是出了城,不外却是派替身前往南边,而他则待在隐密的别院,等着看冉盛德能玩出什么精采的花样。“至于回报,固然是假的,卫国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他手下戎马早已攻占卫国国土,不需三天就可拿下卫国。

“你……”冉盛德终于明白自己重新到尾都被冉凤琛玩弄在股掌间,瞪着冉凤琛狂妄的姿态,他狼狈咬牙。

“别过来!”他扣住南魏紫的颈项,“你过来朕就……唔!”他突然全身颤动,呕出鲜血。

南魏紫推开他,惊愕地看着冉盛德灰败的神色,好端端的,他怎会突然呕血?

站在身后的冉凤琛捂住她的眼,“冉……”她甫开口,他却点住她的昏穴,她软下身子,跌入他怀里。

冉凤琛脱下披风将赤裸的娇躯包住,抱起她放到一旁的躺椅上,才转身看向冉盛德。

“呕……”冉盛德不停呕血,身体深处窜起一股冷意,让他颤动。“冉凤琛……你对朕做了什么……”

“皇兄,你没发现白塔有股香味吗?”

香味?!冉盛德一怔,这才发现周遭泛着一股淡香。

“这香味没有毒,不外对皇兄而言就差别了。”

“什、什么意思……”

“我记得皇兄素爱在房里点沉香,我闲来无事,就让人每天在沉香里加点东西。”他看到冉盛德惊恐地瞪大眼。

“那东西也没什么,虽然会残留在体内,可对皇兄是无害的——只要不闻到白塔这香味的话,因为这香味会引发留在你体内的毒性。”他轻叹,唇畔的笑俊美又酷寒。“皇兄,我记得发兵前曾告诉过你别进入白塔的。”

他可是警告过他的。

冉盛德的脸因恐惧而扭曲,他抖着身子爬向冉凤琛,“四弟……救朕……朕错了……朕以后绝对不敢再有杀你的念头……”

“来不及了。”冉凤琛踢开冉盛德伸过来的手。“皇兄,你不应撤除南王的,他可是你的护身符,可你却蠢得亲手拔除。”

“什……”冉盛德瞪着眼,还来不及开口,他痛苦地抓住脖子,突然觉得无法呼吸。

“若南王还在,他定会拚死护你周全,你想对付我,南王绝对是你最好的辅臣,你以为撤除他就能拥有他的八十万戎马吗?错了,那八十万戎马只对南王崇拜信服,而你却以莫虚有的罪名杀掉南王,这举动即是让你失去原本拥有的八十万军力,和一名对你忠心耿耿的将军。”

冉凤琛弯下身,薄唇吐出讽刺的话语。“皇兄,是你亲手斩断你的路。”

“你……”冉盛德不甘心地瞪着他,他张大嘴,蠕动几下,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不再看他,冉凤琛转身解开南魏紫的穴道。

南魏紫幽幽醒转,眼角瞄到躺在地上的人,她睁大眼,冉凤琛随即挡住她的视线。

“他……”皇帝死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伸手拨开她颊畔的发,指尖触到她冰冷的肌肤,眸光轻闪。

她是知道,看到皇帝的第一眼,她就看到龙袍上的污血,可是她仍是无法相信。“你……杀了他?”人不会无故呕血的,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手指抬起细致的下巴,他盯着她惨白的脸,“你不是想利用我杀他吗?”

对,这是她的目的,只是真的到达了,看到冉盛德的尸体,她还是惊慌了,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袍……对于死亡,她比谁都恐惧。

看到揪紧衣摆的手轻颤,冉凤琛的眼神微沉,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

“没事的。”

她怔怔看着他,在黑瞳下,惶恐的心渐渐镇定。

冉凤琛缓缓抱住她,手掌轻抚过柔软乌丝,低沉的声音如古钟,沉静而有力,“没事的。”

耳边传来沉稳的心跳声,南魏紫缓缓闭上眼,颤动的手渐渐平静,却仍紧紧攥住黑袍。

冉凤琛低头看着她,俊庞讳莫,掠过难解的思绪,而抱住她的手却没放开,宽大的背影有如盘石,守护着身前的花。

第四章

金陵皇朝一百二十年,德康帝猝然病亡,东宫无子,其义子南飞瑀继位为帝,改元南熙,东陵王封为摄政王,与众臣辅佐幼帝。

南熙二年,圣女继任,同日,北边传来捷报,扫平争战十年的北蛮夷,举国欢腾,视为圣女之庇佑,紫瞳圣女称呼传至各国。

南熙十年,与炎狼国缔结盟约,两国和平共处,互通往来,开创和平盛世,皇朝繁荣更盛,人民生活富足宁静,他们深信,在圣女保护下,金陵定能千秋万世。

却不知,她这个圣女,只是个禁脔。

南魏紫闭上眼,咬着床被,手指紧紧攥住被褥,香汗自脸颊滑落,眉尖痛苦地拢紧,脸庞泛着红晕,透着撩人妩媚。

强健的男性身体伏在身后,炽热的欲望不停贯穿小穴,春露被捣入挤出,从花心流淌而下,在床被留下一小抹湿痕。

黝黑的手掌握住一只嫩乳,蕊尖早已挺立紧绷,艳红得如初绽的花瓣,粗糙的手指扯住娇蕊,掌心推挤着雪白乳肉,粗鲁地留下指痕。

他的粗暴让眉心拧得更紧,痛楚却又陪同着一种说不出的酥麻,让她缩紧小腹,缚紧肉刀的小穴顿时更紧。

“这么兴奋,喜欢我这么摸你吗?”他舔去雪背上的香汗,齿尖在她肩上用力一咬。

“唔!”贝齿用力咬住床被,将所有呻吟化为几不可闻的低哼,而花穴顿时收紧,娇胴瞬间颤动,曲跪的腿早已发软。

不可,我还没满足。”他仍不放过她,热铁仍埋在她体内,小小地撤出进入,戳刺她最软嫩的一点。

这种忽快忽慢的侵占,让南魏紫几乎发狂,身体早被他调教得无比敏感,他更是清楚她的弱点,每一次都定要千般折磨她,就是要逼她求饶,开口逸出呻吟。

她不!

她从不在他身下吟哦,每次总是极力忍着,就算咬破唇会得来他更狂烈的处罚,她仍不屈服。

知道她的倔强,手指往下,来到湿漉的花口,长指探入小穴,指尖在前端的花肉浅浅刺弄,拇指压到前端的花核,按揉挤压,挑逗她的欲望,而炽热也缓慢地抽送,掠过紧窒的花肉,再撞击她最敏感的地方。

她的呼吸急促,纤细的手指陷入被褥,娇胴难耐地扭动,缓慢的侵占有如蚁兽爬绕,让她极难受。

“魏紫,想要我快一点吗?”咬住耳垂,舌尖舔过耳廓,知道这里也是她的敏感点。

想,她想……

南魏紫被折磨得几乎发狂,娇胴在他不停的撩拨下有如紧绷的弦,根本不堪一击。

可是……

她睁开眼,紫瞳闪着迷乱,却又透着一抹清冷般的骄傲,如清澈的琉瑀,尊贵而无瑕。

攥住床被的手指收紧,她咬牙抬起圆臀,扭着纤细的腰肢,主动来回移动,收缩着小穴,来回吞吐摩擦男人的火热。

娇艳的花瓣一张一合,如婴儿的小嘴饥渴地含吮着粗长,花肉热情地收缩,撩拨勃发的灼热。

他了解她的身体,她不也是?他清楚她的弱点,她亦然!欢爱,她不是永远处于被动,他想让她求饶,她则以身体降服他。

紧窒的小穴深深咬住肉刃,花肉不停收缩,想将灼热推出,却又紧紧包覆,舍不得它离去。

她的举动惹来他的粗喘,男性更巨大,在花壁紧密吸附下几乎发作,墨眸微沉,手掌用力扣住两办圆臀,他抽出火热,再猛然进入。

娇胴一颤,她扭着臀,在他强烈的来回抽送下,妖娆迎合,使出全部手段,要他缴械投降。

冉凤琛固然清楚她的目的,每一次在她快被他的挑逗折磨得败退时,她就这样浪荡地诱惑他。

而他则愉悦地接受她的诱惑,她一定不知,这样千般勾引他的她有多美,美得让人想狠狠占有。

他粗鲁地将她翻转过身,深埋在小穴里的男性也在花肉间扭转,搅出滑腻的稠液。

突来的动作刺激着她,她拱起身体,尖锐的快感占领她的身心,她紧紧咬唇,手指用力抓住床被。

手掌将她的腿抬高,脚踝的玉环在烛火下闪着莹白光泽,不停攻占小穴的灼热就如同玉环,将她紧紧束缚,让她脱不了身。

她是他的玩物,是他独占的禁脔,十年来,玉环跟随着她,她的身体被他占有侵入,她逃脱不了他的禁锢。

柔美的娇躯在他猛烈的撞击下几乎快被抛飞,两团饱满荡出惑人乳波,他伸手抓住一只嫩乳,乳肉在他指缝里挤出。

美丽的胴体不再青涩如少女,在他的拥抱下,她早已绽放成美丽的花朵,清丽的脸庞添了女人的妩媚,妖娆的身体成熟迷人,稳定的是那纤细的腰,仿佛他一折就断,还有那紧紧包覆他的小穴,不管进入多少次,仍是那么紧窒湿热,让他想狠狠掠夺,用力将她毁坏。

他俯身咬住娇乳,啮咬着乳蕾,搓揉舔吮,津液将雪乳染得晶亮,泛着淫浪的光泽。

而炽热的欲望更如野兽,抽出进入,娇弱的花口在他粗鲁的进出下早已充血红艳,他每一个突入都让她感到麻烈的疼。

疼痛与快感并存着,折磨着她的身体,眉尖紧皱,唇瓣早被她咬破。

长指拨开唇瓣,她张口咬住手指,她咬得用力,咬得痛恨,齿尖陷入肉里,嘴里尝到他的血味。

冉凤琛早已习惯,他的手指早已留下她的咬痕,永远不会消退。

就像贪婪咬住灼热的小穴,这副娇躯早已习惯他的占领,即使她再不肯,花壁却紧密蠕动,渴求他的进出。

她,是属于他的。

墨瞳幽深,灼热狠狠埋进花穴深处,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烙下他的痕迹,泛滥的花液被热铁一一捣出,水声泽泽,将两人的情欲推上最高点。

他的进入愈见激烈,手掌推挤着娇乳,火热的舌用力舔吮,咬住殷红的乳尖。

南魏紫的意识却早已混乱,过多的快意让她早已无力反抗,只能下意识咬住嘴里的手指。

这是她在这场情欲里唯一能做的抵抗,或者该说是她的傲气不许她完全臣服在他身下。

而冉凤琛容许她维持这点骄傲,真想逼出她的声音,他多的是方法,只是他不消,甚至配合她,让她咬他泄恨。

他舔过被咬破的唇瓣,眸光微湛,泛着难解的深意,而闭着眼的她没发现男人是用怎样的神情看着她。

抽出小嘴里的手指,薄唇覆住她,舌尖探入,缠住她的舌,炽热的欲望紧紧锁住花壁。

舌尖尝着小嘴里的香甜,灼热索求着小穴的爱液,他如贪婪的猛兽,吞噬娇美的花。

南魏紫被吻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睁开眼,却望入男人深沉的眼,那眼里仿佛有着什么。

她还来不及探清,他却悍然挺入,野蛮地撞击娇胴,淹没的情潮让她无暇注意其他,只能随他迷恋,任他掠夺。

直到他餍足的那一刻,她绷紧身子,滚烫的欲望让她颤动,小穴贪心地吞咽,汗湿的身体覆盖着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南魏紫缓缓闭上眼……

温热的泉水让她身体放松,强健的手臂抱住她,宽阔的胸膛抵着她的背,她侧着脸,脸颊贴着胸口,耳边听着沉稳的心跳声。

南魏紫闭着眼,神思不由得飘远——

那时,她听着他的心跳,奇异地放宽紧绷的情绪,在他怀里甜睡,醒来时,金陵已改朝换代。

皇帝骤然病亡,皇位悬空,德康帝膝下无子,众臣联书请冉凤琛登上皇位,可他却拥瑀儿为帝,自愿成为摄政王在旁辅佐。

此举让众臣愕然,均认为不可,南飞瑀无皇族血统,怎能坐上皇位?冉凤琛却独排众议,让南飞瑀穿上龙袍,登上尊贵的龙位。

面对不满的众臣,冉凤琛只说了一句:“本王说可就可,再废话,本王不介意摘下你们头上顶戴。”

此话一出,众臣再也不敢多言。

“记住,别让本王听到任何一句对皇上不满的话,否则……”他勾起笑容,手掌轻轻抚去椅把上的细尘,然后收回手。

坚固的檀木椅在他收手那瞬间立即成灰,众臣脸色立即发白,迅速跪下。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醒来时,一切已成定局,瑀儿成了皇帝,而冉凤琛却甘愿成为摄政王。

“为什么?”看着男人,她不懂他为何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冉凤琛坐在椅上,看着前来质问的她,俊庞噙着淡笑,“撤除冉盛德,再让南飞瑀坐上皇位,这不是你接近我、臣服在我身下的目的吗?”

对,这是她的目的。

对冉凤琛的话她不意外,以他的深沉,她不觉得自己能瞒过他的眼睛,她意外的是他的举动。

她不懂,他为何帮她?

甚至成为摄政王来压制那些不满的大臣,有他在旁坐镇,就算众臣有意见,也不敢吭声。

何况,他还放了话,质疑皇帝,就即是是质疑他。

他的举动让南魏紫不解,他明知她接近他不怀好意,却纵容她,甚至还帮她,短短半年,他就帮她到达目的,而且亲自将皇位送给她。

人人垂涎的皇位,他却视若无物,因为他不需坐上龙座,就拥有帝王的权力。

只要冉凤琛还在,瑀儿就不算是真正的帝君,他手上的兵权和如日中天的权势是隐患。

“再来你想要怎么做呢?杀我吗?”他笑道,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手指掬起她胸前乌丝。

“不。”南魏紫没反抗,柔顺地坐在他腿上,“我需要你帮我。”

瑀儿还小,朝廷局势仍不稳定,她需要他。

何况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动不了他,她非常清楚,在他眼里,恐怕她就跟冉盛德一样,都是他手里的蝼蚁,他轻轻一捏,就能置他们于死地。

“哦?”冉凤琛挑眉。

“瑀儿仍小,他什么都不懂,我希望你能亲自教导他,还有……乐儿,我想让她跟在你身边,由你亲自教她武艺还有用兵之道。”他们没有任何能依凭的势力,如果没有冉凤琛,就算瑀儿是皇帝恐怕也是性命难保,此时现在,她比谁都需要他。

“你要我教南飞瑀怎么成为帝王,再教南昕乐武艺兵法,让她成为将军,那么,到时需不需要也将你父王的八十万兵权给她?”冉凤琛反问,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南魏紫不语,说出这些话,她心里不是不忐忑,她根本没有任何掌握,她只是在赌。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些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只是添惹麻烦。

“不知道。”就如同她不知道他为何要让她利用一样,这个男人的心思太难测,“决定权在你。”

她抬起下巴,平静地等候他的答案,只有她知道自己是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

“好。”许久,他应声允许

南魏紫却不敢相信。“你……”允许了?!

“怎?不高兴吗?”冉凤琛抚上惊愕的小脸,她错愕的模样取悦了他,嘴角勾起。“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为……为什么?”她惊疑地皱眉。“因为这张脸?”

她只能想到这个,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只是,她却又不确定,她不觉得他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他的举动太难臆测,让人无法捉摸。

“是呀!”他不否认,“代价是你属于我。”

手指握住她的脚踝,挑起玉环。“只要这玉环在你身上,你就是我的。”

她的视线落到玉环,精致的玉环就像是一道禁锢,将她锁紧,她握了握拳,毫不迟疑。“好。”

只要能到达目的,不管他的想法是什么,只要他肯帮她,她愿意成为他的禁脔,只要她的亲人平安,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我要见乐儿。”她开口要求。

冉凤琛不多问,带她进宫,她看到半年未见的妹妹。

“姐姐!”南昕乐看到她,脸上又惊又喜,可是看到站在南魏紫后方的冉凤琛,她不由得怔愣,眼里有着疑惑。

“乐儿。”南魏紫蹲下,手轻抚着妹妹头顶。“姐姐问你,你要继续当公主,还是要跟着摄政王?”

她给妹妹选择。

南昕乐愣了愣,她看了冉凤琛一眼,再看向南魏紫,对上紫瞳时,她看到姐姐眼里的疲惫。

半年不见,姐姐变了,变得更美,尊贵依旧,只是眉宇间却多了以往没有的沧桑。

她咬了咬唇,握住姐姐的手。“我要跟着摄政王。”

这答案,南魏紫毫不意外,看着被妹妹紧握的手,她与乐儿相视,看到乌瞳里的坚定。

我会掩护你,掩护瑀儿——她的妹妹以眼神这么告诉她。

她回以微笑,心却极疼,这结果是她要的,她要乐儿跟着冉凤琛,她要乐儿当上将军,她要巩固瑀儿的皇位,然后有朝一日……她要撤除最后的障碍。

两年后,她继任圣女,同日,北蛮夷被降服,瞬间,她的威望被推至高点,人民信从她,相信是她的保护才气打赢胜仗。

她回首,看到冉凤琛脸上的浅笑,心头却极冷。

她想到他最近的举动,经常以信鸽与人联络,甚至指派他手下的副将暗地领军到北方,还派出许多影卫跟随……

南魏紫顿时明白,他早算好了,就是要在她继任的这一天,降服蛮夷,成绩她的名望,让圣女之名远传。

她收回目光,却止不住心里的颤动,这样的男人太可怕,金陵与北蛮夷争战十年,他却在短短六个月就攻破蛮族,而且,并没有亲自领军,而是远方授命。

南魏紫冷着眸光,只要有冉凤琛在,瑀儿就不算是真正的皇帝,冉凤琛绝对得消失……

“在想什么?”

知道她早醒了,冉凤琛掬起乳白色的泉水,手掌微倾,让温泉滴落滑腻的雪肤,手指抚过肩上的咬痕。

不但有肩,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密密麻麻的,白嫩的肌肤几乎无一处完好。

他邪气地勾唇,低头在齿痕上用力一咬。

肩上的疼让她皱眉,南魏紫睁开眼,对上幽深的墨瞳。十年来,她总是这样与他对视,却总是无法看透他的想法。

他对她言听计从,她要的,他都会双手奉上给她。

他教导瑀儿帝王之道,撤除对瑀儿有异心的官臣,渐渐地,无人再对瑀儿当上皇帝有任何异议,一方面是畏惧冉凤琛,一方面是瑀儿已不再年幼,而且渐渐有君王风范。

他将瑀儿教得很好,没有一丝保存,对乐儿也是,在乐儿成为将军时,她开口要他将八十万戎马给乐儿,他眼也不眨,随即丢给乐儿兵符。

想到妹妹,紫瞳微沉,一年前南昕乐已离开,而乐儿手握的八十万戎马冉凤琛没有收回,而是交给皇帝。

“这八十万人马是南王的忠属,他们对皇朝忠心,对南王更是尊敬,在他们心里只有南王才是他们的将军,不是我的人,我没兴趣领导,这兵符我留着也没用。”

这是冉凤琛将兵符给瑀儿时说的话。

冉盛德费尽心思要得到的八十万戎马,却不被他放在眼里,南魏紫实在不懂,有什么是值得冉凤琛重视的?

权势、名利,他都有了,却不见他在乎,连皇位他都不屑一顾,唯一执着的好像只有……

心头轻颤,她瞪着他。

“怎么了?”她眼里闪过的惊疑让他扬眉,这些年来她的情绪总是漠然,她愈来愈像他,任何想法都不外露,除非被情欲渲染,否则极少看她露出冷淡以外的心情——除了对南飞瑀和南昕乐。

她只有面对亲人才会露出罕见的微笑,那是她重视的人才气得到的殊荣,而对他,她永远傲然凝视。

“没什么。”南魏紫别开眼,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东陵王府里可是有数百个侍妾,前些日子又有一批美人被他纳进王府后院,摄政王的风流在皇朝可是人人皆知的。

他仍缠着她,只是因为她尚未年老色衰,她没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容貌能迷住他,冉凤琛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愚蠢男人,像他这样的人,她怀疑真有女人能让他动心。

南魏紫推开他,向来宁静的心跳突然让她觉得厌烦,她举步走出浴池,双腿的酸软让她皱了皱眉,不外还能忍受。

走动时,脚踝的玉环偶尔会碰撞,击出轻灵的玉声,这声音不管听多久都让她厌恶。

她拿起一旁的外袍穿上,犹湿润的乌发将白衫染湿,她正想拨开头发,一双手却已掬起长发,拿布巾包覆,温柔地帮她擦乾。

不消。”南魏紫迅速推开他的手,细眉不自觉拧起,“我自己来就好。”

他竟要帮她弄乾头发……这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

“嗯?”冉凤琛扬眉,似笑非笑地开口。“魏紫,我有给你拒绝的权利吗?过来。”

紫眸因他的话而酷寒,却不再多说什么,她走向他,背过身,让他拭乾长发。

手指梳过乌丝,冉凤琛将唇靠近她耳际,薄唇轻扬。“怎么?生气了?”他可没错过她酷寒的眸光。

“岂敢。”她冷淡回话,紫瞳掠过一丝嘲弄,她只是一个小小禁脔,岂敢对操有她生杀大权的主子生气?

“呵!”他不在意她的语气,或者该说早习惯了,手臂环住纤腰,他用力收紧。“是我最近太宠你了吗?”

自从南昕乐离开后,她就愈来愈不驯,对他的态度比以往更冷淡。

“你最近不怎么乖呀!”他状似轻叹,南魏紫却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心头不由得一紧。

知道惹恼他对自己没好处,只是傲气不允许她示弱,“我想王府里应该有很多美丽的侍妾乖巧地等候痛爱,不差魏紫一个。”

“是很多。”冉凤琛不否认,几乎是愉悦的开口,“本王最近又纳了几名美人为妾,其中一个是艳冠天下的花魁,娇柔的性情甚得本王欢心,她的舞艺超群,魏紫要瞧瞧吗?”

“不了,魏紫对舞没兴……”

“明天是本王生辰。”冉凤琛淡淡打断她的话,俊庞埋进雪颈,闻着她身上淡香。“魏紫没忘记吧?”

南魏紫不语,她怎么可能忘记,每次他生辰定要她亲自准备膳食,而他会到白塔,用完膳再享用她这个玩物。

“明晚本王就不外来了……”他顿了顿,感受到紧绷的娇躯放软,他才缓缓开口。“不外你要到王府来。”

什么?!南魏紫不肯,“王爷忘了,圣女能去的地方只有白塔和皇宫。”除非祭神,否则她是不能出外的。

“最近北边不怎么宁静,似乎是蛮夷残存的余党在蠢动……”

嗯?南魏紫立即蹙眉。“有派影卫去查探吗?”若真是蛮夷卷土重来那可不妙,而且卫国也在北边,当年虽让卫国投降,可卫国的野心仍然存在,只是外貌屈服,若他们和蛮夷联合起来,确实堪忧。

“明天到王府来帮本王祝贺。”冉凤琛轻咬她的耳朵。“只要你来,我就告诉你查探的结果。”

“你……”南魏紫瞪他。

“如何?本王可是极想让圣女欣赏侍妾的舞艺,希望圣女观赏完后,能亲自跳给本王看,为本王祝寿。”看到紫眸闪过怒意,他再加一句。“而且,是不着寸缕。”

南魏紫捏紧手心。

“放心,你跳的舞只有本王才气看。”冉凤琛笑得邪佞,却又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看见你的美。”他吻上紧抿的嫩唇,舌尖轻舔过唇瓣,像逗着掌心里的宠物。

“收到想要的寿礼,本王就会给你你要的,如何?”他等着她的答案。

南魏紫咬紧牙,眼神极冷,她敛下眸,极力压抑住怒火。

许久,她才放开攥紧的手,缓缓启唇,“我会去。”冷冷吐出这句,她拉开他的手,踏步走进房。

她一离开,冉凤琛唇畔的笑容微隐,低头看着手上微湿的布巾,上头仍留有她的馨香。

闻着余香,黑眸幽深,泛着难解的光。

第五章

冉凤琛权势如天,早在数月前,朝廷众臣就已备好贺礼,在王府设宴的这天,恭贺摄政王大寿。

东陵王府现在歌舞升平,祝贺的官员坐于两旁,欣赏跳舞的舞姬,喝酒谈天。

“皇上驾到!”

听到皇帝到来,他们急忙起身,恭敬行礼。

“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南飞瑀朗声道,他身着金黄龙袍,头戴金冠,样貌尔雅俊秀,气质华贵,看似亲和,可隐隐流露的君王气势却十分迫人。

他转身朝身后的软轿伸脱手,一旁的宫女立即撩开薄纱,雪白的纤手探出,落至南飞瑀手中,随即一抹雪白身影踏出软轿。

在场众人立即屏息。

南魏紫穿着圣女袍服,宽大的衣袖以金丝缠绕,在月白衣衫滚着精细绣纹,金色流苏垂落着细小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澈铃音,云瀑般的乌丝几乎曳地,镶着晶玉的金链垂落于雪额,金色面纱覆住小脸,琉瑀玉般的紫眸轻扬,独独一双瞳眸,就已风华绝代。

“臣等叩见圣女。”众臣崇拜地弯身,看着南魏紫的目光只有尊崇,不敢有一丝亵渎。

南魏紫小手轻扬。

“平身吧!”南飞瑀代她开口,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冉凤琛,身为天子却恭身行礼,“皇叔,朕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隆重了。”冉凤琛开口,神态慵懒狂妄,仿佛他才是君王。

“皇叔有如朕之父,这是应该的。”南飞瑀微笑,不因冉凤琛无礼的态度而恼怒。

“圣女竟也来到东陵王府,本王真是受宠若惊。”噙着浅笑,冉凤琛将目光落于南魏紫身上。

南魏紫垂眸,面纱后的唇轻启。“恭贺摄政王大寿。”平淡声音有如滚落的珍珠,圆润而动听。

冉凤琛听出她语调里的冷意,薄唇愉悦地勾起,他起身,让出主位,“皇上请上座。”

他的动作让南飞瑀一愣,以皇叔狂妄自我的个性可不是会做出让座这种事的人,就算他是皇帝也一样。

不外他也不多问,上前坐于主位。

冉凤琛抬手让人在旁备好案几和椅子,“圣女请。”他抬手。

“多谢摄政王。”南魏紫走过他身侧,经过时,他的手轻轻碰触她的发。

“魏紫,我期待你的舞。”

她抿唇,藏在袖里的手紧握,当她落坐时,冉凤琛也坐到她身旁备好的椅子,两人靠得极近,旁边又有仆人站立,刚好遮住下方的视线,他干脆堂而皇之地握住小手。

他的大胆让她惊愕,急忙看向四周,见仆人刚好挡住周围视线,这才放下心,可这样仍是太危险,南魏紫立即挣扎地想抽脱手,他却握得紧,她冷冷瞪视他。“放手。”

冉凤琛懒懒挑眉。“别担心,他们不会看见的。”至于王府里的人,就算看见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外你再乱动,我就不敢包管了。”他笑着警告。

南魏紫咬牙,随即转头,不再看他,手任他握着。

“这才乖。”他笑,示意寿宴继续,站着的众臣落坐,丝竹声起,舞姬再度翩翩起舞。

冉凤琛执起酒杯,啜饮酒液,他对下面的舞姬毫无兴趣,黑眸只看着南魏紫,覆着粗茧的指腹在绵软的手心来回画着圈。

南魏紫无视手心的搔痒,可他旁若无人的眼神却让她无法忍受,“王爷,您的舞姬正在跳舞博您欢喜,您不欣赏一下她们的美丽吗?”

“她们没你美,而且本王对你的舞比力有兴趣。”结实有力的手掌与她十指交握,他收紧手,语气轻佻。“魏紫准备好博本王欢心了吗?”

南魏紫抿唇,吐出的话有如冰珠。“若卫国与蛮夷联合,对金陵绝无好处,摄政王一点都不在意吗?”明知北方不安定,他却仍若无其事,甚至拿这重大的事来玩弄她取悦自己?

“有圣女在,本王何需在意?”对于金陵安危,黎民生活是否安好,她比任何人都关心,“魏紫,你跟南王真像。”

即使痛恨,她终究继承南王的血缘,对皇朝忠心。

听到他提起父王,紫眸立即覆上一层薄冰,她冷冷注视他。“错了,我跟父王不一样。”父王对皇族愚忠,她可不。

“我在意的是瑀儿,我要他的皇位坐得牢固,我要他成为真正的皇帝,任何一丝会威胁到他帝位的事物,我都会一一斩除。”她跟父王差别,父王为的是冉氏的江山,而她要的是让金陵成为南家的。

冉凤琛定定与她相视,看着她眼里的冷意,看到她隐忍的恨,他笑着低语。“包罗本王吗?”

南魏紫还未回话,乐声却停止,舞姬往两旁站立,一名女子从暗处走出,她一出现,众臣惊艳。

女子穿着艳红舞衣,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蛮腰,下身的宽裤以纱裙覆住,赤色里的双踝系着铃铛,妩媚的娇颜在灯火下更是绝艳动人。

鼓声响,女子扬手抛出红袖,足尖轻踏,足上的铃声与鼓声响应,举手投足尽展妖娆舞姿,旁边的舞姬随之起舞,舞袖飞扬,让人目不转睛。

这女子就是冉凤琛口中的花魁?

南魏紫想着,被握住的手突然感到一抹湿热,她迅速转头。“冉凤琛!”他竟如此大胆。

冉凤琛轻啃她的手,差别于她的紧张,他仍是自若,意有所指地道:“魏紫,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灼热的眼神让她心口微震,南魏紫皱眉,几乎是狼狈地避开他的眼。

这时,一抹银芒突然射向她。

南魏紫一怔,就在银芒接近时,酒杯突然飞出,击飞利器。

一身红艳的女子立即抛出红袖,薄翼的云袖如剑刃,划出利芒,旁边的舞姬和弹奏的乐者也跟着发动攻击,一同攻向他们。

突来的变革让众人惊愕。

“刺客!”随即有人大呼。“快掩护皇上!掩护圣女!”

“瑀儿 !”南魏紫惊慌地看向南飞瑀。

“别担心。”冉凤琛拉住她,守在暗处的影卫早已出现,护住皇帝,与刺客一来一往。

“王爷!”数名影卫来到冉凤琛身前。

“护住圣女。”冉凤琛下了命令,如利刃的红袖快速地攻向他,他身影微侧,躲过攻击,指尖轻弹,云袖立即破碎。

见武器被破,女子神色稳定,反手攻击,两柄利刃从袖口飞出,双剑齐刺向冉凤琛。

俊庞噙着笑,冉凤琛在剑影里闪躲,绵密的攻势伤不了他分毫。

他快速闪躲,看到数名刺客围住南魏紫,影卫将南魏紫护在后方,与刺客交击。

突然,护住南魏紫的影卫齐齐痛苦地呕出黑血,没想到仇人竟放毒,他们猝不及防,刺客立即攻向南魏紫。

冉凤琛神色一冷,踢飞刺来的利刃,转身攻向围住南魏紫的刺客,手中软刀闪过,刺客不及反应,鲜血喷出。

“魏紫,闭上眼。”知道她不能见血,冉凤琛立即低喝。

“我没事,掩护好皇上。”南魏紫白着脸,镇定地回话,她不在意自己,只怕南飞瑀被刺客刺伤。

瑀儿绝对不能有事!

她紧张地看向南飞瑀,看到他平安无事地被守在后方掩护,她才放下心,而周遭飞溅的鲜血,还有一具具倒下的尸体,则让瞳孔紧缩。

紧咬着唇,她几乎不能动弹。

红衣女子见状,飞身刺向她。

冉凤琛冷下眸,软剑轻扫,剑光袭向女子,谁知女子的同伙却飞身挡剑,拚死拖延他。

“滚!”他冷喝,剑光闪过,困绕的刺客只见银芒闪过,首级随即落地,如鬼魅的身影立即飞向南魏紫,可女子的剑却比他快。

冉凤琛毫不迟疑,将软刃射进女子的背,直没入心房,女子闷哼,手中利刃却不绝,直逼南魏紫的颈项。

南魏紫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强健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让她的脸贴住胸膛。

熟悉的心跳声让她渐渐回神,“冉……”她正要开口,眼睛却见一柄利刃刺穿他肩膀。

她瞠大眼,看到鲜血从利刃滴血。

“没事,闭上眼。”他冷静道,俊庞不因肩膀的伤而变色,仍是一贯冷静从容。

南魏紫瞪着渐渐在黑袍晕开的血渍,不禁颤动,而地上则躺着一身红的女尸。

脑海隐约浮现画面——女子手执利刃攻向她,然后……然后……她被他抱进怀里……南魏紫震愕地看向他。

“你……”她张口,却无语,她不敢相信……

他,竟替她挡剑?!

冉凤琛合着眼,肩膀的剑刀已拔出,绷带从左肩缠绕于胸膛,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微白,眉心朱砂红艳似血,清俊的脸庞这时竟露出些许柔和线条。

南魏紫站在一旁,盯着他肩膀的伤,眼神复杂。

“王爷,刺客已全部制服,幸存者全咬毒自尽,属下来不及阻止。”冉五低头道。

“艳姬的身分呢?”

“属下盘问过青楼的嬷嬷,嬷嬷说艳姬是半年前出现在门口,将自己卖进青楼,关于艳姬的来历,青楼的人全不知,属下看他们的神色不像在说谎,那群舞姬也是艳姬摆设的,这是属下的疏忽,请王爷折罚。”

冉凤琛神色稳定,仅淡淡开口。“下去吧!”

“是。”冉五恭敬退下。

冉凤琛棘棘睁开眼,看着南魏紫,薄唇勾起淡笑。“这是本王疏忽,竟让刺客混入王府。”

南魏紫咬唇,他惨白的脸色让她不习惯,她从没看他受伤过,他在她眼里一直是个可怕的人。

他无所不能,心机深沉,任何事都在他掌握之中,他是个强者,强得让人害怕。

她从没想过他也像普通人一样,会有受伤的一天,尤其他的伤还是因为……

“为什么?”她开口,他的举动让她疑惑。“你可以不消受这伤的。”

冉凤琛淡淡扬眉,“然后看你的小脖子被利刃划破,小命不保吗?”见她不语,他不由得笑。

“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早在十年前,她亲自送上门时,她就是属于他。“只有我才气决定你的生死。”

南魏紫握拳,痛恨他自以为是的话,可却无法反驳,她只能冷声道:“我不想欠你。”

“呵!”她的话逗笑了他,俊庞噙着玩味。“魏紫,你现在说这话来得及吗?”

她似乎忘了,她和弟妹能活到现在是拜谁所赐?

南魏紫固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可笑,早在她臣服于他身下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属于自己。

就算她维持着骄傲,就算她不想认可,可仍改变不了事实。

她是他的玩物,只有他才气选择要不要,而她没有置喙的权利,哪有什么欠不欠的?她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十年前,她就抛弃一切了。

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屈辱,冉凤琛眸光微闪,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终于想起自己的身分了吗?”

他脸上的嘲弄让她紧握的指尖陷入掌心,可仅存的傲然却不容许她露出任何一丝脆弱。

她抬起下巴,紧抿的唇瓣进出冷嘲。

“看来我也不消对你肩上的伤感到愧疚了。”他救的不是她,而是他冉凤琛的所有物。

“是不消。”他回以微笑,吐出的话却无情。“本王不需愧疚这种可笑的东西,我的魏紫,你仍是天真了,只是一个小伤你就心软了,这样你还想守护南飞瑀的皇位?还想撤除本王?”

“我不是你的。”她讨厌他这么叫她,“我不会永远属于你。”

就算屈服于他,她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最后的目的。

“哦?”他挑眉。

她神色酷寒,紫瞳尽是压抑的恨意。“总有一天,我会撤除你。”她绝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都是他的禁脔。

“本王拭目以待。”冉凤琛噙着浅笑,即使负伤,可狂傲的霸姿却丝毫未减,让人望之心颤。

南魏紫却不畏惧,冷冷与他相视,清冷的姿态却透着不驯的傲气,见她这模样,黑眸微湛。

她一定不知,这样跟他对峙的她极美,紫眸泛着挑衅,不再酷寒,而是跳跃着火焰。

这样的她,让他唇畔的笑深浓,盯着她的黑眸深不见底,闪过一丝难测的眸光。

捕获到他眼神的变革,南魏紫一怔,还不及细查,影卫突然出现。

“王爷,蛮夷和卫国突然联兵攻击边关,守城的将军不及防范,第一道护城已被攻陷。”

北边突然发生战事,寂静已久的北蛮夷竟和卫国联合,一同发兵攻打北方边城,他们蛰伏已久,此番出击势如破竹,两个月内竟快速攻破三座城,只剩最后的襄城,襄城再破,北边将被他们全部占领。

朝廷人心惶惶,北蛮夷素来善战,当年与他们争战时皇朝折损许多良将,而现在他们竟和卫国联合,这对金陵极倒霉

“若是修罗将军还在就好了。”左丞相不禁低语,可惜修罗将军已于一年前消失,否则卫国与蛮夷有何可惧?

“众卿别慌,就算没有修罗将军,吾朝还有许多良将,朕就不信拿蛮夷与卫国无可奈何。”

小皇帝开口,差别于众臣的惊慌,稚幼的脸庞沉稳冷静,透露着君王的威严。

“皇上。”一名大臣走出。“卫国与蛮夷此番进攻定是筹谋良久,才短短两个月就攻破三道护城,这对皇朝极倒霉,臣建言,不如派兵与他们详谈,也许能不费一兵一卒,维持双方和平。”

“此举万万不可。”右丞相立即开口。“详谈只是与虎谋皮,王太守是要皇朝降服吗?”

“右相这话可不对了。”王太守急忙道:“我只是觉得与其争战劳民伤财,不如合谈,也许能谈出一个双方满意的结果。”

“这怎么行……”

一干大臣吵了起来,有人同意,有人反对,大殿一时喧华不休。

“够了。”小皇帝低喝。

众臣立即平静,“皇上恕罪。”

小皇帝站起身,素来温和的脸庞沉下,他缓缓开口:“王太守说和谈,这主意不错……”

王太守立即自得地抬起嘴角。

“皇上……”左右丞相着急。

不外,朕可不是懦弱的君王,来人,拖下去斩了!”他冷喝。

王太守惊愕抬头,“皇上恕罪,饶命……”他急忙大呼,被守卫硬生生拖出去。

素来温和的皇帝竟有这番举动,众臣不由得骇然。

“还有谁说要和谈的?”小皇帝淡淡开口。

方才主张和谈的官员惊惧地低头,大殿一时寂静,无人敢吭声。

低低的笑声冲破宁静,“好,很好。”一直缄默沉静坐在一旁的冉凤琛笑着开口,俊庞显见愉悦。

“皇叔?”小皇帝疑惑地看向他。

冉凤琛起身,走到台阶下方,朝皇帝曲膝而跪。

“皇叔!您做什么?”小皇帝惊喊,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了,不但有他,连一旁的众臣也错愕了。

“臣自愿发兵北方,请皇上恩准。”

“皇叔您……可您肩上的伤口……”

“皇上放心,肩上的伤口已痊愈。”冉凤琛淡声道,黑眸直视皇帝,再次开口。“请皇上允许臣发兵。”

小皇帝与他互视,缄默沉静许久,俊秀的脸庞勾起笑。“好,朕允了。”

“叩谢皇上。”冉凤琛垂首,敛下的黑眸微闪,好看的唇若有似无地扬起难解的浅笑。

不知他的魏紫知道时,会是何神情……

冉凤琛竟自动请缨发兵?!而且还当着众臣的面对皇帝下跪,行君臣之礼?

听到这事时,南魏紫惊愕了。

她愕然的不是冉凤琛发兵的事,而是他竟向皇帝下跪,他虽名为臣子,可权势如天的他对皇帝向来不可礼,别说是瑀儿了,就连对冉盛德也是一样狂傲,从未对冉盛品德臣子之礼。

可他竟向瑀儿曲膝下跪?!这根本不是他会做的事,而且还是当着众臣的面,以他的个性,怎会做这种事?

南魏紫疑惑,不懂冉凤琛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她不认为他会无故做这些事,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咬着唇瓣,她皱眉深思。

“怎么了?眉头皱得这么紧。”低沉的声音传出来,熟悉的脚步声让她抬头。

他不再是一袭尊贵的滚金黑袍,而是身着黑色战袍,乌发以黑绳束起,俊美的脸庞覆上武将的刚毅,眉心间的朱砂让他看来宛如天神,浑身散发着凛然气势。

这样的他让南魏紫感到陌生。

她盯着他,俊庞仍是噙着惯有的淡笑,只是那双眼瞳幽深如潭,似火又似谜。

最近,他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避开他的眼,不习惯他这样的目光,他这样的眼神总让她心思混乱,却又捉摸不清他的意图。

“你在打什么主意?”发兵、又对瑀儿曲膝,他想做什么?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就算我说我没有任何意图,你也不会信吧?”

这世上能让她信任的也只有两个人,而他冉凤琛固然不在其中。

南魏紫抿唇,不发一语,她绝不信他这么做没有目的。

她的眼神回答一切,冉凤琛扯唇,“既然如此,我回不回答有差吗?”他的语气带着轻嘲,唇边的笑却藏着一丝淡淡的涩然。

“你……”南魏紫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一转眼,他脸上的笑又是惯有的嘲弄。

“我的魏紫。”他上前挑起她胸前乌发,黑眸盯着她。“这场仗你希望我赢吗?”

固然。”这场仗绝对不能输。

“那你希望我活着回来吗?”他又问,毫不意外地得到她的缄默沉静,他低笑作声,又问:“你觉得我能活着回来吗?”

手指抚上漂亮的紫瞳。“嗯?你看见我的死亡了吗?”

“没有。”她什么都没看见。

“是吗?”他的声音低低的,覆在她耳畔。“你说谎。”

感觉到娇躯轻颤,他笑了。

他突然抱起她,将她放到桌上。

“你做什……”右腿被他抬起,南魏紫话还没说完,却不知他做了什么,脚踝上的玉环突然解开。

她一愣,看到他再解开左踝上的玉环。

“你……”她愣愣看着他,不懂他的举动,这对玉环是她的禁锢,可他竟把玉环解开,这代表什么?

“我不会死。”抬起小脸,他倾下身,俊庞贴近她。“我会活着回来,再亲自为你戴上这对玉环。”

他如誓言般地低语,而她屏息,眼睫轻颤。

手指轻抚过柔软的唇瓣,灼热的气息拂上唇。“等我……我的魏紫。”

他没烙下吻,吐出最后一句,随即起身,踏步走出白塔。

他一离开,南魏紫立即软下身子,身体忍不住颤动

手指抚着脚踝,再没有那对束缚她的玉环,她咬唇,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而他的话不停在耳边回荡。

“不……不……”她绝不会再套上玉环,绝不!

他不能活,他一定得死!

她闭上眼,全身不停发抖,其实她什么都没看见,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会死,一定会。

因为……她早已布好了一切。

手心紧攥,指尖因用力而刺痛掌心,“冉凤琛,你不会回来的。”因为,她早已布了死局等着他。

第六章

北边的战火连续半年。

冉凤琛将敌军攻打出城,将被占领的三座城收回,一再的胜仗让金陵士兵士气大盛,可敌军却仍凶猛,如受伤的猛兽紧咬不放,宁战死一兵一卒也不投降,双方僵持不下。

冉凤琛也不要他们投降。招降,只是养虎为患,卫国叛逆过一次,就有可能叛逆第二次,而北蛮夷更不能留。

这场仗一定得胜,而且要让他们再也不能有反噬的机会。

冉凤琛抬头站立,他抬头观天色,冬季已至,天空降下初雪,再过几日将近严冬,这时开战对双方都倒霉

而且严冬将给敌军养精蓄锐的机会,他的时间已不多,这场仗一定要在今天结束。

冉凤琛垂眸,他的眼下泛着阴影,俊庞也凹陷,脸色透着诡异的惨白,就连薄唇也昏暗无色。

唯有眉心的红痣透着鲜红,却红得让人惊心,似夕阳最后的余艳。

他闭上眼,眉头紧皱,似在隐忍着什么。

“王爷。”冉五出现在身后。

“都摆设好了吗?”冉凤琛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沉稳,只是他的脸色却更白,眉间隐约泛着黑气。

“是,都照王爷的命令。”冉五抬头,看着主子的背影,忍不住开口。

“王爷您……”

冉凤琛挥手止住他的话。“记住,照我的吩咐行事。”

冉五缄默沉静了会,才低头道:“是。”

“下去吧,让众兵准备,一个时辰后,准备进攻。”这次,要一次将敌军覆灭。

冉五退下后,冉凤琛才缓缓睁开眼,伸手接过落下的雪花,细雪在手中融化,从掌心流逝。

看着消失的雪水,他淡淡勾唇,想到那如初雪一样的人儿,清冷而无瑕,让人想紧握,可摊开手,却什么都留不住。

“臣的大女儿虽然才六岁,可聪颖不下男子,容貌无人能比,配王爷您刚刚好。”

当年他赴战场杀敌,身边辅佐他的将领就是南王,那晚他们打了胜仗,在喝酒庆贺时,南王抹去嘴边的酒液,咂舌对他说。

他当南王喝醉了,迳自喝着烈酒,笑着不理会。

“怎么?王爷不相信?来来来,这对玉环你拿去,就看成定亲的信物,像我女儿这般的天仙人儿,王爷您是够格配我女儿了。”

他根原来不及拒绝,就被丢了一对玉环,看着手上的玉环,再看着抱着酒瓶喃喃自语的南王,他不禁好笑。

不把南王的话当一回事,可南王却坚持不收回玉环,他只好先收下玉环,准备等南王酒醒再还给他。

可后来战事紧急,久了,他也把玉环的事忘了。

直到那年寿宴,他看到她——

月光下,素色的身影已不是绝色可形容,气质淡冷而华贵,罕见的紫瞳在莹月下如琉瑀,美得让人屏息。

这样的容貌,是祸。

他看到皇帝眼里疯狂的欲望,也看到南王眼里的不安,而后,他和南王对上眼。

再一次的见面,则是南王叛国之后——

“我可以帮你洗清叛国的罪名。”冉凤琛看着牢里的男人,囚袍早已破烂,男人身上尽是鞭打后的伤痕,发丝凌乱,脸上是肮脏血污,狼狈至极,可那属于武将的气势仍在,不因刑求而稍减。

“再让皇上更猜疑,然后,再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南王嗤笑,睁着泛红的眼,干裂的唇吐出坚定的话。“不,若皇上不信任我,就算出牢也没意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愚蠢!”冉凤琛皱眉,对南王的愚忠不耐。“这么多年,你的个性还是一样。”不知变通!

“是呀!”南王低笑,却震痛胸骨,让他咳出血。“咱们有多久没这么说话了?当初我以为登上皇位的会是你,若是你,咱们金陵将会是如何的盛世,谁知道……”

“我对帝王之位没兴趣。”

“是呀,可你手握权力却如君主,皇帝固然忌惮,固然不能容忍,固然撤除南氏,拿回兵权好对付你。”

“你怨恨我。”

“没错,若不是你,南氏不会覆灭,一旦拿回我手上兵权,皇帝要对付的就是你,皇帝怎么可能赢得了?”对冉凤琛的本事,南王比谁都清楚。“再来呢?你要把皇位给谁?你视皇朝于何物?视皇朝黎民于何物?”

南王用力咳,腥红的眼激动地瞪着他。

“我忠心的不是皇帝,而是皇朝,我护的不是冉氏江山,而是金陵黎民,你呢?身为冉氏皇族,你为金陵做过什么?”

“我可以救你。”

“不,你要救的不是我,而是皇朝,只要皇朝繁荣安定,我这条命不敷为道。”

冉凤琛皱眉,“你该知道你死了,就是认罪,到时南王府一定不保,南王妃、你的子女,冉盛德都不会放过他们,尤其是……”南魏紫……想到她,黑眸幽深难测。

那样高傲清冷的人,他无法想像她以身侍奉皇亲国感的那一刻,她,能忍受吗?

“我固然知道。”

“那你……”

“我是臣,没有抗君之理。”

“南王!”

“王爷请回吧!”南王闭上眼,“皇上要我的命,我无话可说。”

知道他的固执,冉凤琛冷下脸,立即拂袖离开。

“王爷,”南王突然开口。“你还记得那对玉环吗?”

冉凤琛停下脚步,他固然记得。

“你说,我的女儿够不敷格配你?”南王笑着,想到当年的话,“若是你,定能掩护她。”

南王舔了舔干裂的唇,声音低哑。“王爷,你要觉得亏欠,就别让我的孩子成为皇族玩物,我宁愿我的孩子死,也不要他们痛苦一生。”

“……我会的。”

原来计划守住南氏所有人,谁知皇帝的动作却比他预料的快,南王死、南王府灭,而南魏紫……亲自来找他,用一双倔傲的眼神,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前,准备利用他到达一切目的。

早知她不像外表那般柔弱,她美的不是倾城的容貌,而是那颗坚毅不屈的心。

可是当他看到她抛开一切、低头求他的时候,他仍是震撼了,那么骄傲的个性,却愿意为了亲人而屈服,她比他以为的更强韧。

他不禁玩味,好奇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南王问他为金陵做过什么?身为皇族,他能为黎民做什么?

那么,就为黎民找个好皇帝吧!

他对帝位无兴趣,对王爷地位也无眷恋,若冉盛德是好皇帝,他会将手上的兵权还给他,然后离开皇朝,翱翔天下,可冉盛德多疑的个性和狭窄的心胸,终究让他无法成为明君。

最后他选择让南飞瑀坐上帝位,想着半年前南飞瑀在大殿的作为,他不禁勾唇一笑,那名聪颖的少年将会是个好皇帝。

而南魏紫……他伸手摸向怀里的玉环,眉眼泛起一抹罕见的温柔。

“南王,允许你的答应我可做到了。”在她脚踝套上玉环的那一刻,他就允许了南王的婚约。

他会保护她,因为她是属于他的。

她要的,他都会给她。

“王爷,士兵已准备好。”将领来到身后,恭敬说道。

“很好,出发。”冉凤琛走向众将士,他一出现,士兵立即大吼,士气勃发。

冉凤琛翻身上马,身后的披风在风中飘飞,战袍在日光下闪着酷寒寒光,他仰首看着落下的细雪。

薄唇扬起一抹温柔。

魏紫,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出发!”

铮!

指下的琴弦突然断裂,割破软嫩的掌心。

南魏紫看着手心的伤口,血珠沁出,她不禁皱眉,胸口突然紧缩,让她心绪难安。

“圣女。”宫女看到她流血,赶紧拿起布巾捂住伤口。“冬雪马上拿药。”

她从柜子拿出伤药,小心地洒上已止血的伤痕。

南魏紫任宫女动作,眉头紧皱。

“圣女,会疼吗?”见她皱眉,冬雪小心翼翼地问。

南魏紫回神,对冬雪抚慰地一笑。“不,只是小伤而已。”她说着,只是情绪却难定。

心头隐隐涌起一抹不安,她的手甚至开始发抖。

“圣女,您怎么了?”冬雪也发现她在打颤,不禁担心。“要不要小的传御医?”

不消,我没……”

“圣女!圣女!”惊慌的声音打断她的话,一名宫女急呼呼地跑进白塔。

“春雨,你怎么急慌慌的?这样成何体统!”冬雪斥责。

春雨边喘息边说:“冬雪你不知道,发生大事了,金陵赢了,北边的战事赢了!”

赢了?!

南魏紫一震,那冉……

“可是外面却传摄政王战死在沙场……”

“什么?!”南魏紫迅速起身,她攥拳,眼神凌厉地看着春雨,“你说摄政王怎么了?”

酷寒的神情让春雨害怕,不敢迟疑,急忙道:“摄、摄政王领兵突袭敌军,听说战况混乱,最后摄政王被敌军困绕,身中数剑,坠落山崖……”

坠落山崖……

南魏紫神色不定,艰涩地开口:“那尸体呢?”

“听说山崖极险峻,又有浓雾覆盖,士兵无法下去搜查,而且现在是冬季。摄政王恐怕……”

“是吗……”她低语,神情已镇定,只是心绪仍凌乱,抿着唇瓣,“皇上呢?”

“皇上在御书房……”

不等春雨说完,南魏紫立即走出白塔。

她快步来到御书房,外头的侍卫正要禀报,她伸手制止,打开门,才走近几步,就听到对谈。

“王爷说,朝廷之事皇上可仰赖左右丞相辅佐,他们对皇朝忠心,皇上可信任,这是王爷的兵符,王爷早吩咐小的交给皇上,另外镇守边关的将领,林佑将军和刘直将军可胜任……”

听到脚步声,冉五停下声音,恭敬地转身。“圣女。”

“姐姐。”南飞瑀也抬头看她。“你怎么过来……”

不理会南飞瑀,南魏紫只看着冉五,小脸泛白,几乎是僵硬地开口。“他真的死了?”

“是,属下亲眼看见,王爷被敌军困绕,受伤惨重,最后被敌军一剑刺入胸口,跌落山崖,小的有想派人下崖寻找,可崖深险峻,无法下去……”

南魏紫闭了闭眼,神色是一片酷寒。“战事是怎么发生的?”

“王爷早筹谋好一切,他让士兵分二路进攻,以他为饵,率领三十万戎马正面与敌军攻击,而副将军则领导一百万戎马乘机攻进敌方首都。”

三十万……“与他对决的敌军戎马有多少?”

“一百二十五万。”

“三十万对一百二十五万?呵,他可真有自信。”南魏紫笑得嘲弄。“然后呢?”

“将军独自闯进敌军,以一对百,三十万戎马极力牵制敌军,直到敌军首都传来我军喊声,确定攻占,拿下敌军君王首级,金陵士气大胜,敌军却仍不死心,敌方将领围击王爷,王爷身上早已负伤累累,最后被困绕,坠落山崖。”冉五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锦囊。

“这是王爷掉入山崖时,从怀里掉出来的东西。”

南魏紫接过锦囊,看着锦囊上干掉的血渍,她手指微颤,好一会儿,她才打开锦囊。

看到锦囊里的东西,她不由得震愕。

是玉环!

一个碎了,一个完好如初。

我会活着回来,再亲自为你戴上这对玉环。

言犹在耳,不外……他没这机会了。

她握紧玉环,唇瓣勾起笑,紫瞳极冷。

他再也无法禁锢她了。

南魏紫独自坐在白塔中间的大殿,她没让人点灯,幽暗的殿宇只有她一人,唯有从窗外洒落的月光陪伴她。

她合着眼,枕着冰冷的椅背,入耳的是一片寂静。

这半年来,她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平静,没有熟悉的心跳,没有那独占环抱她的手臂,更没有那在她耳畔的低语。

我的魏紫——他总是这么叫她,她讨厌他这么叫她,不外他没这机会了,他死了。

她勾唇,品尝胜利的滋味。

只是唇畔的笑却没有想像中愉悦,她眼下是淡淡的阴影,没有沉稳的心跳声,她这半年来总睡欠好

总觉得像少了什么,她以为这只是习惯,久了她就会忘了,以后就算没有他的心跳陪她,她也会睡得安定

“王爷已摆设好一切,就算他不在,皇朝也不会有任何变更,兵权直属于皇帝,而影卫……王爷说,影卫以后只听圣女的命令。”

脑中响起冉五的话,她嘴边的唇微僵,手心紧握,手上的伤口因她的用力而破裂,鲜血染红缠带的布条。

看着鲜红的血液,她笑了。

其实她早不怕见血了,对死亡也不如当年畏惧,她不许自己存有任何弱点,就算再怕,她也得让自己不怕。

可冉凤琛不知道,他以为她仍怕看到血和死去的人。

他不知道的何止这个?

连他寿辰那天,刺杀的艳姬和舞姬也是她买来的刺客。

这局,她早在半年前布好了,她让艳姬成为他的侍妾,让他们在他寿辰那天刺杀他。

而且就算他没开口,他寿宴那天她也会出现。

她让刺客攻击她,她赌,赌他会不会掩护她,会不会为她受伤。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她让他受伤,然后在他每天敷的伤药里下毒,就算他伤口好了,毒患也早已下在他身体。

而后,战事发作,她就是要他死在沙场里,他体内的毒会渐渐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就算他再强悍,也敌不外侵蚀的毒。

这是一个险局,卫国与北蛮夷联合侵略,冉凤琛一倒,金陵定岌岌可危,她静观战事,计算他毒发的时间。

战事连续半年,卫国与蛮夷兵队退出边关,金陵军队镇守北方,敌军早已损伤惨重,如强弩之末,她早暗地备好一批精良戎马,等他中毒倒下,随即支援北方战事。

可她没想到他竟会选择这样的战法,以寡敌众,让自己当饵,让副将带兵暗地攻破仇人王城,拿下敌君首级。

这摆明是背水一战,他根本不是这么无脑的人,除非……

南魏紫咬紧唇,不相信这个念头,可是……若非如此,他怎会早就帮瑀儿摆设好忠心的臣子?就算他消失,皇朝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甚至还把影卫给她,让影卫只服从她的命令。

魏紫,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脑海闪过他的话,她不由得握紧手里的锦囊。

“冉五。”

一抹黑影迅速跪在中间,“属下在。”

“冉凤琛是不是早知自己中毒了?”黑暗中,她的声音颤动

冉五缄默沉静

“回答我!”冉五的缄默沉静让她的声音更冷。

“是。”冉五回道。

果然,南魏紫闭上眼,“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

南魏紫迅速睁开眼,紫瞳泛着惊疑。“什么意思?”一开始,难道他……

“王爷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南魏紫起身,不敢置信地低喃。“寿宴里的刺客、伤药里的毒,他都知道?”

“是。”

“怎么可能……”南魏紫几乎站不稳。“你说谎!他若知道的话怎么会……”

怎么会替她挡剑,怎会让她有机会下毒?甚至明知有毒患在身还上战场,最后以自己当饵,与庞大的敌军正面冲突?

因为知道自己将死,所以他掉臂一切,为了让金陵无后顾之忧,所以他牺牲自己……

“不可能的……”她低语,“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蠢事?明知我布了死局在等他,他还踏入,他是太有自信了吗?以为自己不会死吗?哈,他失策了,他死了,他死了!他再也束缚不了我,我再也不属于他,我自由了,我赢了,他输了,他输了,哈哈……他输了……”

她笑,笑得开心,笑得愉悦,笑得跌坐椅上,她仍是笑,疯狂地笑。“冉凤琛,你输了,你输了,你输了……”笑声渐渐微弱嘶哑,最后只剩下无语的低喃。

她赢了,可却没有想像中开心,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声音极轻,在寂静的大殿里如幽喃,带着深深的疲惫。“他为什么这么做……”

“属下不知。”

“呵!不知?”南魏紫不信。“你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你会不知?”

“属下只知道王爷心甘情愿为圣女付出一切,即使您要他的命,他也会给您。”

她是要他的命,她发过誓,要冉氏皇族为南氏的冤魂偿命,皇族欠他们的,她会一一索讨。

“他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不会……我才不会……”她从不对仇人心软,不杀他,她心头的恨意不会消。

不管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不在乎,她只要他消失,她不要再当他的玩物,不要再臣服在他身下。

南魏紫立即拿出锦囊里的玉环,要将完好的玉环摔碎,可手却不知碰触到什么,玉环竟自动打开。

她怔怔看着玉环,不禁觉得好笑,而她也确实笑出来。

十年了,她戴着玉环十年,怎样都拿不下来的玉环,却在不需再戴上的这一刻,让她找到开启的机关。

这算什么?算什么?

“冉凤琛……”谁要他付出一切,谁要他让她?她不需要,她不需要他这么做!“你是要我欠你吗?不!我不欠你,我什么都不欠你……”

总有一天,我会撤除你。

她曾站在他面前,高傲地对他说。

她办到了,她赢了,她不后悔,她赢了。“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才不会……呵,才不会……”

“圣女。”她瓦解的低喃让冉五担心。

“下去!”她冷冷抬头,神情又恢复冷静。

等冉五离开,她又恍惚地垂下眸,脑海不停晃过他的话。

你希望我活着回来吗?

不!她只想他死。

我会活着回来,再亲自为你戴上这对玉环。

不!她不会给他这机会!

等我,我的魏紫。

不!她不是他的!

魏紫,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不!不!不!”她用力抱住头,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她只要……

“冉凤琛……”

她破碎地呢喃,“冉凤琛……冉凤琛……”

魏紫……

“冉凤琛……”

天际渐渐明亮。

南飞瑀踏进白塔,“姐姐,听说你一夜都坐在这里,你……”他看着坐在椅上的人,顿了顿,“你还好吗?”

南魏紫抬起头,这才察觉天已白,她眼神微微恍惚,不一会儿,随即恢复清明,小脸扬起淡淡的笑。“我没事,早朝过了吗?”

“嗯,我已吩咐让人为皇叔立衣冠冢,追封为忠武王,慰他护国功勋。”

“是吗……”南魏紫垂眸,幽幽轻喃。

“姐姐,我饿了,陪我用膳好吗?”南飞瑀对她撒娇。

“好啊!”南魏紫抬眸微笑,她起身,一直曲起的双腿却早已麻痹,她不禁踉跄了下。

南飞瑀立即扶住她。“我扶你。”

“嗯!”南魏紫笑着点头,跟着弟弟走出白塔。

她踏出门槛,未盘起的发丝轻扬,日光流泄,照耀着雪白的纤细身影,也映照出垂落于后、几乎曳地的银丝。

第七章

“冬雪,圣女还没醒吗?”春雨极小声地询问。

“嘘……圣女昨天极晚才入睡,小声一点,咱们先出去吧!”

宫女细小的谈话声让南魏紫睁开眼,这一年她的睡眠极浅,也不易入睡,即使是点了助眠的异香,对她也无益。

“进来吧!”不再勉强自己合眼,她坐起身,伸手撩开床幔。

在外的两名宫女急忙进来。

“圣女,是春雨吵醒您了吗?”春雨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有,我早醒了。”南魏紫对春雨抚慰地微笑,伸手接过冬雪递过来的白巾。

“圣女,我让人准备早膳。”冬雪急忙道。

“不,我还不饿。”南魏紫摇头,擦拭好后,将温热的白巾给冬雪,而一旁的春雨早拿好玉梳,帮她梳理长发。

看着散落的银丝,她神色平静,一夜鹤发,她没有任何感觉,旁边的人虽然惊异,可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年来,虽然冉凤琛不在,可在他的摆设下,皇朝没有任何变更,即使有几名异心的官吏想作怪,可在一些忠心的大臣辅佐下,朝廷局势牢固,没有大动荡。

金陵皇朝仍然繁华和平,即使没有冉凤琛,他培育的将领却个个英勇善战,而且对皇朝忠心不二,守卫皇朝边疆,让邻国不敢进犯。

一切都很好,比她想的还好,瑀儿的皇位坐得牢固,她也不消再屈服于任何人,享有圣女尊贵的地位。

只是她的心却空荡荡的,深夜总难以安息,一人独自在白塔游荡,直到累了、疲了,才回房,躺上床,让自己入眠。

日复一日,她的神思总是游走,却每每在想起某物时,逼自己清醒,不许自己再想。

见圣女又沉入自己思绪,冬雪和春雨互望一眼,对这早已习惯,好似自从摄政王走了后,圣女就变了。

就连满头乌丝也是在摄政王死后突然变白,让人怀疑圣女是不是和摄政王有何关系。

虽然疑惑,可他们不敢妄加臆测,这对圣女可是种亵渎。

帮南魏紫穿好素衫,冬雪关心地道:“圣女,您昨晚晚膳也没用,早膳还是吃一点东西吧!冬雪熬了鸡汤,您喝一点好吗?”圣女总吃得少,纤细的身影愈见清瘦,让她们极担心。

南魏紫缓缓回神,看到冬雪担心的模样,不忍抚去她的好意,她微微一笑。“好,麻烦你了。”

“哪的话,这是冬雪该做的。”冬雪笑开脸。“那冬雪马上端鸡汤来,春雨,你好好伺候圣女。”她吩咐,急忙走出寝室。

“圣女……”冬雪一离开,春雨脸色不禁支吾。

“怎么了?”南魏紫看向婢女,差别于沉稳的冬雪,春雨个性活泼,也藏不住话。

“我刚刚要过来白塔时,听到宫里的太监们在说……”春雨停顿,神情犹豫不止。

“说什么?”

“明奚国的君王好像想跟金陵联姻……”她顿了顿,看了南魏紫一眼。“说想娶圣女为后。”

南魏紫神色稳定,仍是淡然,“这一年来要求联姻的不但明奚国,春雨还不习惯?”

“不是,春雨固然知道各国国君都想娶圣女为后,皇上也都一一拒绝,可是这次……这次皇上似乎没拒绝。”

瑀儿没拒绝?

紫瞳微动,正沉思时,外头却传来太监恭敬的传唤。

“皇上驾到。”

南飞瑀穿着皇袍,走进房。

“春雨叩见皇上。”春雨急忙跪膝行礼。

“起来吧!”南飞瑀挥手,俊逸的脸透着君王的威严。“出去,朕有事跟圣女谈。”

“是。”春雨起身离开房间。

其余人一离开,南飞瑀立即露出稚气的笑容。“姐姐,你用膳了吗?我还没吃早膳,陪瑀儿吃可好?”他知道南魏紫吃得少,有时甚至不吃,他有空时总过来跟她用膳,有他在旁,姐姐总会多吃一点。

“听说明奚国来求亲。”南魏紫看向弟弟,见他笑容稳定,眼里却闪过一丝心虚,她眼神一凝,“拒绝!”

“姐姐,明奚君王相貌堂堂,治国有方,明奚国在他治理下和平繁荣,他对姐姐倾心已久,瑀儿觉得明奚王堪与姐姐匹配,姐姐你不考虑……”

话未说完,就被南魏紫厉声打断。“拒绝!”

“姐姐……”南飞瑀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开口。“姐姐,皇叔已死。”

南魏紫身体一震,这一年来没人在她面前提起他,她也让自己不去想,几乎认为自己已遗忘。

冉凤琛……

这个名字从心头浮起,眸光不由得幽沉,想起一张模糊的脸,自信的黑眸,眉心的朱红,薄唇勾起的浅笑……

她用力闭上眼。

“你该忘记皇叔。”

“我从没记得他!”颤动的声音从唇瓣进出,她咬牙,酷寒地看向南飞瑀。“他不值得我记得。”

看着南魏紫泛白的脸色,南飞瑀在心里轻叹,不拆破她自欺欺人的谎言。“姐姐,你别让我担心。”这一年来她愈来愈消瘦,那张脸总是不见血色,纤细的模样好似下一刻就会倒下似的。

南飞瑀担心的神情让南魏紫缓下冷厉的心情,唇瓣扯出淡笑。“别担心,我很好。”她真的很好,没有那个人,她过得比任何时候都好。

“那你跟明奚王见面好吗?”

“瑀儿。”南魏紫不悦地皱眉。

“你先听我说完。”南飞瑀睁着无辜的眼,讨好地对她笑。“半个月后是明奚国的祈神大典,各国巫女都会前往,姐姐你身为金陵圣女固然也得去,刚好,你就与明奚王相处看看,若你不喜欢,联姻的事就算了,这样可以吗?”

南魏紫不语,心神被外头落下的雪吸引。

“下雪了。”她低喃,走向窗台,伸出纤细的手,接过落下的雪花,冰冷的触感让她微颤。

“会冷?”泛着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随即一抹温热覆住她的唇,灸烈的酒液哺进她嘴里,让她难受地皱眉。

“哈,这样脸色好看多了。”白净的脸因烈酒而泛红,她甚至被酒呛到喉,在温暖的怀里不停咳。

宽厚的手拍着她的背,自得的笑声从上头响起,脸颊贴着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声。

闭上眼,她用力抽回手,小手紧攥。

“姐……”

“好。”她的喉咙有点干,脸色比落下的初雪还白,“我会去明奚国。”

圣女前往明奚国,这是极大的事。

南飞瑀挑选精良的禁卫军,由禁卫统领护送,随行的还有将军以及一小队戎马,就为了掩护圣女宁静

南魏紫合着眼,头枕着软垫,马车里极宽敞,下方铺着柔软的狐皮,还有几个软垫让人凭靠,一旁放着几本书册,还有一些小点心,连她喜爱的凤翼琴,南飞瑀都帮她准备好放在马车里。

马车里只有她一人,知道她浅眠,怕吵到她,伺候她的冬雪和春雨悄悄地坐到马车外。

她们一离开,南魏紫随即睁开眼,她坐起身,额贴着墙,从飞动的布帘凝视外头。

离开皇城已有三天,再两天就能到达明奚国,第一次出城,两个丫头极兴奋,看到她们开心的模样,南魏紫也不由得一笑。

透过车窗,她看着荒凉的官道,差别于皇城的繁荣,这里已出金陵疆域,一旁的侍卫更小心翼翼,注意四周情形。

比起外头的戒慎,南魏紫是一脸淡漠,暗地还有影卫掩护她,她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圣女,您醒了。”冬雪拨开布帘,原想看一下圣女的情形,没想到圣女却早已醒来。

“嗯!”南魏紫轻应一声,视线却仍看着窗外,白净的脸庞没有任何心情,有的仅是淡然。

冬雪不禁在心里叹气,这几天圣女比以往更缄默沉静,尤其出城后,没有皇上在旁边叮咛,圣女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圣女,您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冬雪小声地问着。

“不,我不饿。”南魏紫淡淡回话,她知道冬雪的关心,可她真的没有胃口。

“圣女……”冬雪正想劝她吃一点,外头却突然传来混乱的吼声,行进的马车突然停住。

欠好了,有马贼!”春雨立即冲进来,惊慌地说着。“而且好多,他们突然困绕,还用大石挡住门路。”

听到马贼,冬雪脸色也发白。“快掩护圣女!”

“你们别慌。”听到马贼困绕,南魏紫仍是冷静。“不会有事的。”

她话一落,数名影卫围住马车。

“圣女。”冉五站在马车外。

“到前面帮助。”她淡声吩咐。

“是。”冉五领导几名影卫到前头,而剩下的影卫仍守在马车外。

南魏紫撩开车帘,看着外头的情形,马贼一群又一群困绕,侍卫与马贼一来一往,局面极混乱。

不对劲!

她皱眉看着分批进攻的马贼,这些马贼训练有素,而且困绕的速度和动作极熟练,这不是普通的马贼。

“圣女,后面又有马贼冲过来。”春雨惊喊。

守住马车的影卫和禁卫兵随即和前来的马贼交战,银光迸射,武器交击的声音和喊声让局面惊心动魄。

“快掩护圣女!”禁卫统领看到马车也被围击,急忙大吼。

“他们使毒,快闭气!”又听到有人大吼。

“啊——”春雨突然尖叫,一名马贼竟然冲进马车。“快掩护圣女!”她飞身要拖住马贼,却被一脚踢开。

“你要做什么?”冬雪紧张地护在南魏紫身前。

“滚开!”马贼挥刀砍向冬雪。

“住手!”南魏紫皱眉,立即大喝,可刀刃却不绝,她伸手将冬雪往后拉,以身挡住她。

“圣女不要——”冬雪瞠目惊吼。

咻!

一只箭矢飞进马车,直直射中马贼,贯穿头颅。

“啊——”冬雪吓得尖叫。

南魏紫转身,看到马贼倒下,抬眸,看到一名穿着异族服饰、脸覆黑巾的男人手执弓箭。

她和男人对上眼,心头狠狠一震。

那双眼……

她睁大眼,几乎不敢相信,想也不想,她立即要下马车。

“圣女你做什么?”察觉到她的动作,冬雪急忙抱住她。“不可!外面危险,你不能下去!”

“放开!”南魏紫低吼,要拉开冬雪的手,可冬雪却抱得死紧。“冬雪,放开!”

不可!太危险了,圣女你不能下去!”冬雪拚命摇头。

“冬雪!”南魏紫怒喊,见挣脱不开,她急忙抬头,可男人却已消失不见,她一愣,赶紧看向四周。

没有,人呢?

她着急地环顾四周,却只见另一批戎马闯进战况,帮助禁卫军打退马贼,而冉五也退回到她身边。

“圣女,您无事吧?”

“冉五,你有看到吗?”她赶紧问冉五,小脸染着紧张,一双眼仍不绝看着四周。

“看到什么?”她难得的慌乱让冉五一愣。

“看到……”话说到一半,她瞪着冉五,唇蠕了蠕,又化为无声。

“圣女?”

怔着神情,南魏紫软下身子,突然觉得好笑。“呵……”喉头滚出一连串笑声。

“圣女……”她异样的神情让冬雪也吓到,赶紧放开她,紧张地问:“圣女,你怎么了?”

南魏紫摇头,笑声仍不停自唇瓣逸出。她笑,笑自己傻。

一年了……

她让自己不去想,以为已遗忘了,谁知根本是在骗自己,她根本忘不了,忘不了……

“哈哈……”她看着垂落的鹤发,伸手抓住一缕银丝,脸上的笑讽刺又可悲。

冉凤琛……她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你瞧,你把我酿成什么样,即使你离开了,却仍禁锢着我,逃不开,怎么都逃不开……

南魏紫笑着闭上眼,她明白了,却希望什么都不明白。

她和他——她赢了,却也输了。

因为,他不在了……

还好有别的戎马突然援助,击退了马贼。

是北魏国的巫女刚好也行经官道,看到他们被困绕,因此派兵援助。

打退马贼后,北魏戎马随即退离,护送北魏巫女离开。

这群马贼来得突然,看到北魏戎马闯进,他们迅速退离,毫不恋战,让他们来不及抓住任何活口。

守卫的禁卫统领和将军虽然觉得可疑,不外眼下护住圣女才是要紧事,他们也不再多想。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更谨慎,所幸没有任何事发生,他们牢固地踏进明奚国境,进入首城。

除了他们外,其余国的巫女也已到达,明奚君王早备好洗尘宴,站在皇城迎候他们。

“圣女,我们已到皇都。”冬雪开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南魏紫,自从圣女那次突然疯狂大笑后,神色就一片酷寒,让她和春雨战战兢兢的。

南魏紫缓缓抬眸,惨白的脸漠然,紫瞳泛着冰寒,她覆上金色面纱,让春雨为她穿上狐裘,滚着狐毛的帽子盖住头脸。

“圣女。”禁卫统领和将军守在马车外。

南魏紫踏下马车,除了她外,各国巫女也站在一旁。

她垂着眸,统领和将军站在她身后,护送她走进大殿,他们走在前方,金陵皇朝的圣威震慑天下,他们的身影也引来旁人的注目。

“萨伊,那就是名动天下的金陵圣女耶!”一旁传来好奇的娇嗓,娇娇的声音透着小姑娘的稚嫩。“可惜看不到脸,否则真想知道金陵圣女是不是真如听说一样?”

对旁边的好奇私语,南魏紫听而不闻,他们来到大殿,明奚皇帝与众臣早已恭候多时。

“多谢各国圣女来到场明奚国的祈神大典,朕替明奚国黎民为圣女们的仁慈致谢。”虽为明奚国君,可面对神圣的巫女,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敬,一旁众臣早已恭敬下跪。

“哪里,明奚王客气了。”一抹娇嗓扬起,生动的语气带着笑意。“祈神大典是为百姓祈福,不但是为明奚黎民,也是为天下黎民,这是我们身为巫女该做的。”

“北魏巫女说的是。”明奚王笑道,目光放到南魏紫身上。“金陵圣女,听闻途中受到马贼攻击,不知圣女可有受伤?”

南魏紫抬眸,拿下头上的狐帽,露出一头银鹤发丝。

看到鹤发,一旁响起低低的呼声,虽然覆着金纱,可仍看得出细致的轮廓,罕见的紫瞳绝美无瑕,华贵的气质震慑全场。

“萨伊你看,好漂亮的眼睛!”北魏巫女兴奋的声音冲破大殿里的寂静。

南魏紫移动目光,从方才就一直听到这抹娇嗓,让她起了一丝好奇,转头看向北魏巫女。

谁知却对上一双深邃墨瞳,她怔了目光,几乎移不开眼。

俊美的脸庞一如记忆深处,眉心血痣红艳如火,修眉长眸,淡薄的唇噙着浅笑,而墨眸则盯着她。

身影微微一晃,几乎站不住脚。

唇瓣蠕动,却吐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是喜,是慌,是恨,是怨,她分不清。

只能望着,痴痴地望着。

“冉凤琛……”

最后,终于低低吐出那人的名字,那个深深烙在她心底的名字。

第八章

“金陵圣女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男人斜倚着门口,饶富兴味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穿着月白宽袄,领口滚着精细绣样,身披雪白狐裘,银发披散于后,莹莹月光洒落,素雅如天人。

而一双紫瞳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就如同白天在大殿时一样,泛着难解的眸邑。

“冉凤琛……”

白昼也是轻喃这个名字。

“在下说过,我不是冉凤琛。”不但她,连她身边的人也齐口叫他王爷。

“你是。”南魏紫垂眸看着他的右手,虽然变淡了,可他手指上的咬痕仍隐约可见,那是她咬的。

想到自己是如何在他指上留下无法消退的齿痕,神色不禁恍惚,曾经痛恨的过去,现在想来,心里的恨却已不再那么深。

是时间让恨意褪去,还是他的死让她无法再恨?她不知,只知看到他,心口茫然无依。

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面对她,却是陌生。他说,他叫萨伊。

萨伊,陌生的名字,就连他看她的眼神也是陌生,那样的陌生让她惶恐,他明明是他,怎能用这样漠然的眼神看她?

其时她无法追问,只好忍着,趁着深夜,她让冉五带她到北魏居住的院落,来到他门前。

看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上,萨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你手指的齿痕是我咬的。”她低低说着。

“哦?”萨伊看着指上的齿圈,挑眉看她,俊庞有着兴味。“那你为什么咬我?”

南魏紫咬唇,小脸掠过一抹不自在,“你……什么都忘了吗?”连她,也忘了吗?

“我该记得吗?”他不禁觉得好笑。“再说,你们说我是冉凤琛,我就得是吗?我对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就连你,也是。”

南魏紫神色微白,她怔怔看着他,俊庞仍是噙着笑,可是看她的眼神差别了。

冉凤琛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无情、冷漠,就像是无视她的存在一样。

他看她的眼神总是……极深,像藏着许多心思,让她摸不透,可是从来不酷寒,偶尔,他会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每每他那样看她时,她总是避开眼,不敢与他相视。

现在想来,才明白,其实她不讨厌他的眼神,甚至……很想念。

她微微笑了,失色的唇瓣却颤动,紫眸泛着苍凉,雪白的脸、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好似快消失一样。

萨伊皱眉,下意识地伸脱手

“萨伊。”娇嗓传来,细小的身影跑来,“金陵圣女,你怎么在这?”

北魏巫女侧着脸,好奇地问着。

她看看萨伊,再看看南魏紫,眨着一双大眼。“你来找萨伊吗?有什么事?萨伊,你们在谈什么?”

“没什么。”萨伊看着北魏巫女,眉头不悦地皱眉。“小六,谁让你穿这么薄出来的?”

现在可是冬季,她却连棉袄也不披就出来。

“我听到你门口有说话声,好奇嘛!”北魏巫女吐着粉舌,缩着身子抱住萨伊的手臂。“现在才觉得冷。”她发着抖。

“你呀!”萨伊一脸无奈,伸手脱下外袍包住她,再握住她的手,立即瞪眼,“冷冰冰的,你是想得风寒躺在床上吗?”

“哪有!”北魏巫女嘟起小嘴,撒娇地抱住他,软声道:“有萨伊在我就暖和了嘛!”

“你呀!”萨伊没好气地瞪她,看似生气,可俊庞却是不掩饰的疼爱,手臂也紧紧地抱住她。

南魏紫怔怔地看着两人,北魏巫女虽小,可娇俏的小脸很是可人,而他……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眼里的温柔、脸上的疼宠,是她从没见过的。

陌生的名字,陌生的眼神,陌生的神情,眼前的他,无一不陌生,南魏紫垂下眸。

“金陵圣女,你怎么了?”见她脸色极白,北魏巫女不禁关心。“你的脸色欠好看。”

南魏紫扬眸,看着北魏巫女关心的脸,再看向他,而他,也与她相视。

差别于面对北魏巫女的温柔,他看她的眼神很冷漠,不带一丝温情,她不禁笑了。

她拿出怀里的锦囊,“这个,还你。”她将锦囊递给他。

“这是什么?”看着手上的紫色锦囊,萨伊扬眉,疑惑地看向她,但她雪白的小脸却对他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抹笑,让他一怔。

“你说得对,我认错人了。”她轻轻地说着,声音轻如飘絮,唇畔的笑飘渺。

“你不是冉凤琛,你不是他。”她摇头低语,眼神像看着远处,又像看着他。“他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

她笑,深深地看着他,然后收回目光。

不是他,不是……

“冉五。”

一抹黑影出现。

“我们走吧!”她转身离开。

看着雪白的身影消失,萨伊缓缓垂下眸。

“萨伊,里面是什么?”北魏巫女好奇开口。

他打开锦囊,拿出里头的东西,目光轻闪。

那是一对玉环,一个完好无缺,一个却受损,虽然被组合成环,可仍看得出破碎的痕迹。

看着玉环,想着她离去时飘忽的神色,墨瞳不由得转深,泛着幽幽深泽……

“朕对圣女仰幕已久,今日能见圣女,朕极愉悦。”

明奚王笑看着南魏紫,虽然隔着薄纱,仍可窥见绝色容颜,尤其是那双紫眸,让人几乎想深坠其中。

“圣女果然如听说一样,美得让人屏息。”他轻叹,竟伸手想拿下南魏紫脸上的面纱。

南魏紫迅速起身退开,眉尖微乎其微地轻拧,紫瞳覆上冷意。“明奚王谬赞了。”

见她眼神酷寒,明奚王尴尬地微笑,“咳咳,是朕一时激动失态了,请圣女别怪罪。”

南魏紫不语,眼里却掠过一丝不耐。

明奚王派人邀各国圣女一同用膳,她不疑有他地前往,谁知房里却只有她跟明奚王两人。

见她疑惑,明奚王立即道,其实他只让宫女请她过来,想跟她单独谈话,听完,她本想立即离开,可却被明奚王硬留下。

南魏紫在心里冷哼。

他看她的眼神就跟冉盛德看她一样,外表忠厚,内里却肮脏污秽,有这样的国君,明奚败亡之日可见。

“圣女,朕之前曾派人跟金陵皇帝谈过联姻的事,这件事不知圣女可知晓?”

“多谢明奚王谬爱,对于明奚皇后之位,魏紫继承不起。”南魏紫冷淡回道,不计划再跟明奚王纠缠下去。“若无事,魏紫累了,先行离开。”

“等等,金陵皇帝可没拒绝。”她的态度让明奚王眼神微沉,脸上却仍挂着温和笑意。“圣女,朕包管会疼宠你一辈子,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魏紫就算在金陵也能享受荣华富贵。”金陵繁华可不是区区明奚可相比,她要享荣华富贵何必待在明奚?

她的话让明奚王僵下脸,眼里闪过恼怒。

“就算皇上没拒绝陛下,可魏紫不允,就算是皇上也无法强迫我。”圣女在金陵地位神圣可比君王,再说,瑀儿也不可能勉强她。

“是吗?”明奚王嗤哼,脸上的笑早已消失。“金陵圣女,别装出尊贵的样子,别以为朕不知道金陵的圣女实际上是什么。”

南魏紫神色稳定,看到明奚王不再装出温厚模样,她不屑地勾唇。

“皇族里谁不知道金陵圣女就跟妓女没两样,你只是皇族的玩物,少装出这副圣洁模样。”明奚王淫邪地上下看她。“有多少人玩过你了?朕娶你为后,简直是捡别人的破碗。”

“你没这资格。”连看他一眼都不屑,南魏紫转身准备离开,却觉得腿一软,让她几乎站不住脚,她赶紧扶住门撑住自己。

“你……”她瞪向明奚王。

“哈,看你有多贞洁,待会还不是要在朕身下呻吟!放心,朕会好好痛爱你的。”明奚王淫笑,堪称堂正的五官现在看来猥琐卑鄙

南魏紫咬唇,忍着渐渐晕沉的神智,她方才没吃任何东西,唯有……

她看着放在案几上袅袅升起的香炉,方才她就一直闻到淡淡异香,定是那香有问题。

“身为君王竟用这种下流手段。”她鄙夷地看向明奚王,眼前却突然一片迷蒙,她用力甩头。

“哼哼,待会你就会哭着求朕要你……”明奚王伸手要扯下她的面纱。

南魏紫迅速躲开,对他露出冷笑。

“你没这机会。”她闭了闭眼,指尖陷入掌心。“冉五。”

黑影立即出现。

看到突然出现的冉五,明奚王一惊,“你是谁,竟敢突入?来……”颈间突然一痛,明奚王昏倒在地。

“圣女。”冉五担心地看着她。

南魏紫睁开眼,觉得身体渐渐火热,她紧紧咬唇,汗水自脸颊滑落。“我没事。”

“可是……”见她脸色渐红,眼神迷蒙,冉五知道她中了媚药,他不禁皱眉。

“我可以忍,带我回房。”她咬牙命令,身体却开始颤动

冉五迟疑了会,迅速抱起她。

“小的带您去找王爷。”

“这是怎么回事?”萨伊挑眉,看着出现在他房里的两人,目光看向被抱在怀里的女人。

她紧闭着眼,覆着薄纱的脸透着红润,眉头紧皱,微启的唇吐出急促的喘气

她这模样,明眼人看也知道中了什么。

黑眸快速掠过一丝冷意。

“圣女中了媚药。”冉五急忙道。

“谁下的?”萨伊皱眉,在这里敢对圣女下药的也只有……

“明奚王。”冉五回答。

萨伊冷哼,对南魏紫嘲弄。“金陵圣女,我还以为你有多智慧,竟然这么轻易就中了媚药。”

南魏紫紧紧咬唇,不看他,声音从齿缝里迸出。“冉五,送我回房。”她不需要他!

“可是……”

“这是命令!”她低喝,嘴里却忍不住逸出低低的声音。“嗯……”

软嫩的吟哦极撩人,脸庞流露着诱人妩媚。

冉五快速别开眼。

萨伊沉沉眯眸,伸手抱过南魏紫。

“你做什么?放开!”南魏紫睁开眼,挣扎着想推开他,可手却软弱无力,而他温暖的胸膛也让她感到舒适。

耳边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她的挣扎渐渐微弱。

“退下。”他对冉五道。

冉五迅速离开。

南魏紫抬眸看他,眼神迷惑。“你……”是他……不是他?

“你是谁?冉凤琛……不,你不是!”她摇头,又开始反抗起来。“放开我!别碰我!你不是他!不是!”

她几乎疯狂,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心跳,可不是他,不是……

萨伊将南魏紫放到床上,她缩着身子,紧抱着被褥,将自己缩成一团,狂乱地低喊,“走开!走开!滚!”

他看她一眼,走离床榻。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她闭上眼,身体的火热让她痛苦,干哑的喉咙让她整个难受。

“冉凤琛……冉凤琛……”

银发缠绕于身,她蜷曲着,眼里没有泪。她从不哭,她早忘了怎么哭泣,只是声音却破碎如泣诉。

魏紫,你要的,我都给你。

“不……”她不要他给她,她不要他的施舍,她不需要,不需要……

你希望我活着回来吗?

“希望……”当初回答不了的,如今却在迷茫中不知不觉地吐露,“我希望……”

我会活着回来,再亲自为你戴上这对玉环。

“说谎!你说谎……”他没回来,没有……“冉凤琛……”

我不恨你了,不恨了……

“冉凤琛……”

一声低低的轻叹响起,强健的手臂抱起她,拿下她脸上的薄纱,温热的唇覆上檀口,她启唇,啜饮着喂哺的茶水。

她徐徐睁着眼,望入一双难解的黑瞳。

她不知不觉地笑了。

“冉凤琛……”

第九章

很热……

南魏紫迷蒙着眼,小嘴微启,啜着男人嘴里的茶水,她伸舌舔着,鼻尖哼出低低的细吟。

“冉凤琛……”她喃着这名字,语气里有着自己也不知的依恋。“是你……”

指尖抚着他的眼角,眸里有着疑惑。

她想看清,神智却渐渐迷茫,灸焰在体内燃烧,她不自觉地扭动,摩擦抱着她的强健身躯。

她听到一声低叹,熟悉的气息拂上唇瓣,舌尖滑入小嘴,蛮横又灼热的唇舌纠缠她。

素白棉袄被拨开,手掌隔着亵衣握住嫩乳,薄薄的布料摩擦着肌肤,乳尖早已敏感挺立。

她探出粉舌,立即被湿热的舌尖缠绕,男人的气息布满她嘴里,她几乎是贪婪地吸吮。

掠夺的唇舌,身上抚弄的手掌,贴着娇胴的身躯,都让她颤动,“冉……嗯……”小嘴被擒住,覆住她的低吟。

亵衣被扯下,粗糙的掌心贴住椒乳,来回磨蹭着细致乳肉,再粗鲁地捏握,搓揉颤动的蕊尖。

“唔……”破碎的细喃被侵略的唇一一吮入,她热情地拱起身,小手抱住他的颈项不放,不想放……

她已无法思考,只是执着地缠着他,仿佛眼前这具火热的身体是她唯一的依靠。

“魏紫……”极轻极轻的低叹让娇胴一震,可随即而来的是如狂风骤雨般的索取,打散她仅存的一点理智。

湿热的唇舌含住雪乳,舌尖在乳蕾打转,啃咬着嫩肉,在酥胸一一咬下殷红的痕迹。

长指挑开亵裤,私花早已泛开薄液,指尖轻易地探入花口,紧实的花壁将粗指紧紧吸附。

他抽动长指,在花壁里研磨转弄,挑弄着花瓣,在花蕊绽放,吐露更多芳甜。

火热的唇舔过她每一寸肌肤,她像可口的花蜜,让他留下舔拭的咬痕,最后来到幽香泉源,薄唇埋入,含住轻颤的瓣蕊。

“嗯……”她下意识地想咬唇,长指却打开她的唇,齿尖碰得手指,她没咬下,却是张口含住。

他一愣,抬头,见她含着指腹,舌尖舔弄着长指,小脸泛着绋红,眸儿氤氲,舔吮的小嘴轻轻吐出细微嘤咛。

那细小的呻吟在他耳里如天籁,在小嘴里的手指狎玩着粉舌,勾弄着湿滑的津液。

而火热的唇舌来回舔吮着花口,舌尖挑开花瓣,跟着抽送的长指探入幽美的花穴。

白净的双腿架在他肩上,圆臀轻抬,有力的火舌在花口不停舔吮,含住蕊珠,攫取她的甜美。

而抽动的长指捣出更多爱液,染湿啜饮的唇,顺着花口淌下,蜿蜒成晶莹的河。

“唔嗯……”她的气息早已凌乱,舌尖舔着顶弄的手指,剧烈的快感密集,娇躯顿时一颤。

小穴顿时紧缩,更多的爱液涌出,雪胴紧缩,随即软下。

南魏紫闭着眼,嘴里的手指抽出,小嘴吐出急促的轻喘,而抱着她的身体也跟着离开。

她听到窸窣声,迷茫地睁开眼,赤裸的火热随即贴着她,她看着深沉的黑眸,移不开眼。

墨瞳与她紧密相视,他扳开她的腿,男性火热抵着仍流着爱液的花瓣,虎腰直直一挺,热杵随即挤入小穴。

“嗯……”她惊喘,太久没被进入的花穴即使经过滋润,一时仍难以适应他的巨大。

花肉紧密收缩,深深地箍住火热,他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身上,这动作让灼热深深埋入花心。

南魏紫皱眉,被充实的感觉让身体窜上一抹酥麻,腹里的火热又起,她咬唇看他,紫瞳有着脆弱,也有着眷恋。

“为什么这么看我?”手掌抚着酥胸,他舔着红艳的唇,舌尖滑入小嘴,不让她再咬唇。

而埋在小穴的男性也缓缓移动,往上戳刺着娇弱,手指狎弄着乳蕾,两只蕊尖在他指下艳红如果实。

她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张手环住他,粉舌与他密密纠缠,汲取他灼热的气息。

她挪动圆臀,扭着腰,迎合他的顶弄,雪白的娇躯与黝黑的身体紧紧缠绕,密不可分。

这若是梦,她希望不要醒。

“傻瓜。”听见她的呢喃,他低叹,心疼弥漫,可攻势却转为狂烈,手掌扣住纤腰,他大幅度地进出,赤铁摩掠过细致肉壁,撞击小穴深处,将她的心神全数掠夺。

她不反抗,将他缠得更紧,小穴紧紧扣住他,花壁缩紧着、吞吐着,爱液润泽着,抽送出煽情又暧昧的水泽。

他强悍地侵入她,她缠得愈紧,他进入得愈蛮横,汗水在偾起的肌理间流淌。

他的气息染上她,她的娇喘因他而起,妖娆的姿态为他展放,甜蜜的小穴吞噬他,像贪心的食人花,以枝藤将他密密缠紧,不放过他。

汗湿的身体相拥着,两张嘴紧密纠缠,唾液在缱绻的唇舌问滴落,淌湿两人齿颚,包覆赤铁的小穴湿软紧实,在进撤间洒出花蜜。

他们喘气,早分不清是谁缠着谁,只能不停地占有充实,狠狠夺取对方的一切。

直到精疲力尽的那一刻,她在他怀里低吟,颤动蒙受他的给予,而手仍紧紧抱着他,不放。

南魏紫不知道自己何时昏过去的,她睁开眼,才缓缓一动,身体就泛开让人蹙眉的酸疼。

忍着疼痛,她坐起身,身上的床被滑落,露出赤裸的娇胴。

她看着自己赤裸的胴体,虽然被清理过了,可咬痕和漫布的红痕仍在,私处仍残留着被侵入的感觉。

她没忘记发生的一切,每一幕她都记得很清楚。

目光往下,她怔怔看着左踝上的玉环。

伸手抚着冰冷的玉环,差别于当初看到玉环的感觉,那时,看着脚踝上的玉环,她只觉得屈辱,而如今……

唇瓣露出自嘲的笑,再怎么蠢,她也明白了。

他没死,他仍记得她,只有她像个傻瓜,被他束缚着,不管他在不在,都挣脱不开。

他一定觉得很自得吧?自己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萨伊,金陵圣女还好吗?”

室外的低语让她抬头,她步下床,撑着虚软的双腿,徐徐穿上素袄,赤着脚走出内室。

“真是的,没想到明奚王竟然做这种卑鄙事,真是可耻!萨伊……金陵圣女?!”没想到南魏紫会出现,北魏巫女怔了怔,娇俏的小脸随即露出笑容,“你醒啦?”

可南魏紫没理她,一双眼直直地看着背对她的男人。

察觉南魏紫脸色不对,北魏巫女眨了眨眼,立即噤声,一双大眼好奇地看着两人。

冉凤琛转身,他早听到她的脚步声,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看着酷寒的紫瞳,他缓缓低语。“魏紫。”

她握拳,指尖陷入手心,一双眼狠狠瞪着他。“我该怎么叫你?萨伊,还是……冉凤琛?”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吐出。

心口纠结着,是恨,是恼,还是怨,她已无法厘清,只能瞪着他,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不管是萨伊还是冉凤琛,都是我。”他知道她的恼恨,黑眸泛着幽光。“我没欺骗你,萨伊是我母妃为我取的乳名。”

“是吗?”南魏紫冷哼,他没骗她?“你没死,你还活着,而且……”

她咬牙。

“你没失去记忆。”她仍记得他陌生的眼神,他明明记得她,却装出陌生的样子,“冉凤琛,将我要玩至此,你很自得吗?”

“魏紫……”

“闭嘴!”她低喝,看着他的眼神尽是忿恨。“诈死?没想到堂堂的摄政王也会玩这种幼稚花招。”

“不是的!”一直站在一旁的北魏巫女忍不住开口。“金陵圣女你误会了,表哥不是故意诈死的!”

表哥?!

北魏巫女的称谓让南魏紫一怔。

“我母妃是北魏人士。”冉凤琛开口,黑眸注视她。“魏紫,我没有诈死,那时我是真的九死一生。”

“真的!真的!”北魏巫女点头附和。“我找到表哥时,他只剩一口气,身中剧毒,身上大巨细小的伤口,连我都没掌握能将他救活,表哥昏迷了半年才醒来,直到一个月前他的伤才完全好。”

听着北魏巫女的话,南魏紫质疑。“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是表哥吩咐我……”北魏巫女急忙噤声,见南魏紫冷笑,她心虚地看向冉凤琛。“表哥,对不起……”

“小六,你先离开吧!”拍拍她的头,他让北魏巫女先离去。

“看来掉落山崖也是你筹谋好的。”南魏紫嗤哼,神情冷寒,眼瞳却覆着狂乱。“还有什么是你筹谋好的?为我挡剑、让我下毒、诈死……”

她笑,冷冷地看着他。“冉凤琛,你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黑眸深邃,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魏紫,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

“住口!”她不想再听到这一句。“我不要你给,我不希罕,我南魏紫从不希罕!”

“魏紫。”他抓住她。

“放手!”她疯狂挣扎,“滚!你滚!冉凤琛,你放开——”

“南魏紫!”他用力抓住她,在她耳边吼。“你不是想要我死吗?你不是想撤除我吗?我如你所愿,我玉成你……”

“你没死,你还活得好好……”

“你希望我死吗?”他打断她,黑眸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她。“你真的想要我死吗?”

南魏紫怔然,她愣愣地看着他,唇瓣轻蠕,却吐不出任何话。

“我知道你恨我。”轻抚她的脸,他低语。“只有我死,才气消你心头的恨,魏紫,你想要的,我都会玉成,你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你,当年那一场仗,我下了一个险注。”

他顿了顿,俊庞勾起一抹苦笑。“我不知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意我的生死,所以我赌,我拿自己的命赌,若我能活过来,若你不再恨我,也许……我们会有一丝可能。”

南魏紫咬唇,他的话让她茫然无措,她分不清心里的感觉,她想要他死吗……不,她不想。

不得不认可,看到他仍活着,她心底涌起无法言喻的欣喜,他没死,她比谁都高兴。

可是……

“魏紫,你仍恨我吗?”

“我……”她启唇,却不知该说什么,恨吗?她在心里摇头,不,她不恨了。

太多的恨,让她累了。

对他,太多的情感层叠,是恨,是爱,是怨,她分不清。

南魏紫推开他。

“魏紫?”她的动作让他一愣。

“你给的东西我都不要。”她的声音低哑,小脸有着疲惫。“影卫我也不需要。”

冉凤琛皱眉,她的神情让他心头不安,他忍不住伸手想抱住她,她却退开。

“冉凤琛,我不想欠你。”她抬头看他,唇畔勾起一抹苍凉。“我也不属于你。”

语毕,她不再看他,走过他身旁,赤着足,走出门口。

冉凤琛伸手,指尖掠过鹤发,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他收回手,不再留她。

“魏紫,我不会放弃。”

即使听到他的话,离去的脚步仍没有任何迟疑,南魏紫攥紧手心,闭了闭眼,踏步离开。

魏紫,我不会放弃。

南魏紫闭上眼,挥去脑海里的声音。

她不想再想,不想再听,不管谁输谁赢,他们两人都已伤痕累累,输赢已不再重要。

她赤着足,走向居住的院落,左踝的玉环跟着她的脚步轻晃,她驻足,愣愣地看着脚上的玉环。

她竟忘了将玉环还他。

“是忘了,还是习惯?”南魏紫低语,忍不住笑作声,笑里有着讽刺。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就习惯脚上的玉环。

不但是玉环,还有那双强劲有力的手臂、厚实的怀抱、沉稳的心跳,以及那在她耳畔的低语。

她抗拒他,却也习惯他的存在,才会在他消失的那一年夜不成眠。

她已不再恨他,只是……却也无法爱。

南魏紫涩然一笑,继续往前走,却在走进院落时闻到血腥味,她一怔,快步走入。

一踏入院落,就见地上躺着禁卫军的尸体,鲜血飞溅,她环顾四周,小脸不禁发白。

南王府灭亡的画面闪过脑海,她紧紧咬牙。

“金陵圣女,你终于出现了。”明奚王笑着出现,兵卫立即困绕四周。

南魏紫抬头看向他,看到她,明奚王眼里闪过惊艳,随即涌起占有欲。

“这张脸果然美,金陵圣女,你将会是朕的。”

南魏紫才想起自己没覆上面纱,她冷静脸,紫瞳没有一丝惧意,冷冷开口。“明奚王,你真大胆,竟敢杀害金陵侍卫,还妄想囚禁我,你不怕金陵兵压境,扫平你明奚国吗?”

谁知明奚王却大笑,“圣女,你还不懂吗?若没有金陵皇帝的允准,朕敢这么做吗?”

南魏紫震愕,她瞪着明奚王,无法相信他的话。“你说什么?”

“金陵圣女,你的皇帝早把你送给朕了。”

第十章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南魏紫白着脸,神情虽然仍镇定,可心绪却已慌乱。

她想到前往明奚国途中的马贼,那群马贼来得可疑,而且行动迅速,不留下任何把柄,定是经过训练。

若那群马贼是假的,若明奚王的话是真的,那……“攻击我的马贼是你的人!”

“没错。”明奚王笑得阴狠,他自得地说着:“可惜有人打乱朕的计谋,否则你早成了朕的禁脔,不外没关系,现在也不迟,你带来的人朕全处置惩罚了,到时朕会派人装成金陵兵队,回国途中金陵圣女再遇马贼,护卫全数身亡,圣女生死不明,没人会怀疑到明奚国。”

南魏紫极力压下凌乱的心,她冷着声,开口问:“你说金陵皇帝将我送给你……”

“呵,金陵圣女,你恐怕不知金陵皇帝早容不下你了。”明奚王哈哈笑着,看着南魏紫惨白的脸色,他虚伪地露出同情的心情

“在金陵,你这个圣女地位远比皇帝高贵,有你在,金陵皇帝就不能放心坐稳皇位,早在之前,金陵皇帝就允许朕,要将你送给朕,只要圣女消失,金陵皇帝的地位才气不受影响。”

“是吗……”她没想到瑀儿竟要撤除她,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她将他推上皇位,为他撤除所有阻碍,最后,他竟要撤除她。

因为,她是他的阻碍……

南魏紫笑了。

明奚王当她死心了,“圣女,就算是亲姐弟,为了皇权,金陵皇帝是容不下你的,你还是乖乖地臣服于朕吧!”

“不。”南魏紫止住笑,傲然地抬起小脸。“我不会臣服你。”

她这辈子不会再臣服于任何人!

明奚王冷下脸。“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他伸手抓住她,谁知一抹银光闪过,他发出哀吼。

鲜血喷出,明奚王的手掌断掉,他抱着断裂的手,凄惨地哀号。

南魏紫手握匕首,鲜血从锐利的刀身滴落,她噙着冷笑,睥睨地看着他。“你没这资格。”

“你、你……”明奚王恼恨地瞪她,羞恼大吼:“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把她给朕抓住!”

“是!”守卫立即攻向南魏紫。

“你们敢!”南魏紫挺傲站立,气势凛然地低喝,紫眸冷厉,尊贵无比的模样让守卫吓得驻足。

他们面面相觑,不禁迟疑。

南魏紫趁此闪过守卫,快步逃出别院。

见人跑了,守卫竟还蠢得站在原地,明奚王怒吼:“你们在做什么?还不给朕抓住人!”

知道自己逃不出皇宫,南魏紫想也不想,朝冉凤琛住的院落跑。

听到身后守卫追逐的声音,她跑得更急,谁知守卫却从前方包抄,她停住脚步,握紧匕首。

戒慎地看着渐渐围住她的守卫,南魏紫环顾四周,却找不到能逃的漏洞,她不禁咬唇。

“冉凤琛。”她低低开口。

挺拔的身影立即落在她身后,有力的手臂搂住她的腰,手掌握住她手里的匕首。

“魏紫。”他在她耳畔温柔低语,“没事的。”

她松开手,让他接过匕首,轻颤的身体放软,偎进他怀里,熟悉的气息困绕住她,直到现在,她紧绷的心才放下。

“乖,闭上眼。”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小脸埋进胸膛,手臂稳稳地护住她。

毋需开口,一群影卫立即从空中落下,击杀困绕的侍卫。

不理会战况,冉凤琛抱起南魏紫,飞身离开明奚皇宫。

“那时装作不记得你,我只是想试探你,我想知道你会有何反应,想知道我死了,你是否在意?”

远离明奚皇城,冉凤琛带着南魏紫来到一处树林,这才将她放下,手臂却仍抱着她,薄唇在她耳畔诉说。

南魏紫闭眸不语,发丝在飞扬的风里飘扬。

冉凤琛握住一缕鹤发,在发上轻轻一吻。“其实,何必试探呢?这头鹤发不就告知我一切了。”

他低语,俊庞覆着柔情,“魏紫,就算你仍恨我,我也不会放手。”他曾放手过一次,最后却是两败俱伤。

她仍逃离他,即使他用尽心机,却仍抓不住她。

既然如此,他何必放手?既然她一样不想属于他,那他何必询问?他不应给她选择的机会。

“就算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他的声音轻柔,却有如宣誓。

眼睫轻颤,南魏紫睁开眼,眼里有着疑惑。

“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就为这张脸吗?”

如果她没这张脸,是不是就能得到平静?

“呵!”他轻笑,手指抚过柔嫩的脸颊。“我的魏紫,你这么小看自己吗?你觉得除了这张脸外,你没有任何价值吗?你的傲气,你的聪颖,你这双弹得一手好琴的手,都比不上你这张脸吗?”

他的话撩拨她的心绪,紫眸怔然,看着他泛着笑意的眼眸,她不禁微慌地别开眼。

她以为自己除了这张脸外就没有任何价值,却从没想过就算没有这张脸,她仍是南魏紫。

而他,即使她貌似无盐,他仍会纠缠她。

她永远逃不开他,或者,她也不想逃。

她知道他一直看着她,她喊出他的名字,知道他一定会出现,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刻,她恍然明白。

不管她怎么挣扎,最后,她仍会被这双手臂禁锢。

而她,早已习惯。

就如同她左踝上的玉环,在那十年里,他锁着她,抱着她,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这样的习惯,她已成瘾。

“我的魏紫,想什么呢?”灼热的唇瓣抵着微颤的唇,他的气息拂上她,南魏紫闭上眼。

“我不属于你。”她的低语被他覆进唇中。

“嗯!”他轻应,舌尖滑过贝齿,挑起粉舌,手臂紧紧环住纤腰,紧得像要将她融入身体。

她的气息因他的吻而不稳,轻喘着气,她继续道:“我不爱你。”唇瓣随即被啃咬,她疼得蹙眉。

紫瞳睁开,与他相视,眸里的傲气让黑眸掠过笑意,他的魏紫就是这样,才让他深深着迷。

“也不恨你。”她吐出最后一句,清冷的姿态如落下的初雪,美丽却又飘渺。

可他仍紧抱着她,绝不让她从他手里溜走。

“那又如何?”他挑眉,神态狂妄,唇畔噙着自信又狷肆的笑。“我永远不会放开你。”

她,是属于他的。

那放肆的笑让南魏紫想起初见他时脑里闪过的画面,他摧折尊傲的花瓣,而花瓣里的毒液也侵蚀了他……

他们之间,早已纠缠不清。

唇瓣轻扬,她偎进他怀里。

“我想见瑀儿。”闭上眼,她轻轻开口。

她知道,他会为她办到。

只要她要的,他就不会拒绝。

寂静的夜里,金陵皇宫守卫森严,御书房里,夜明珠照亮四周,南飞瑀穿着皇袍,专注地批改奏摺。

“瑀儿。”轻柔的声音从一旁传出。

手上的狼毫笔微停,南飞瑀放下笔,转头看向从暗处走出的身影,俊秀的脸庞十分沉静,没有一丝慌乱。

两人定定相视,许久,南魏紫才开口。

“为什么?”

南飞瑀轻笑。“你不应存在。”

他淡淡回答,神情不再稚嫩天真,而是君王的暴虐

“南王府会破灭是因为你。”

南魏紫一怔。

“就算冉盛德忌惮父王威势,可是,真正压倒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你——南魏紫。”

南飞瑀眼神酷寒,虽然幼小,他仍记得南王妃死时说的话。“如此倾城之色,是祸非福。”

熟悉的话让南魏紫轻颤。

“这句话你还记得吧?”南飞瑀微笑,眼神锐利无情。“只要你在金陵,就是个祸害,只要你在,朕的帝位就难稳,你能让朕坐上皇位,就能摘下朕身上的龙袍,南魏紫,对朕而言,你是个阻碍。”

“所以,你要撤除我?”南魏紫轻喃,她深深地看着弟弟,现在的他哪还有以往在她身边撒娇的模样?俊稚的脸庞是无情,是冷厉,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南飞瑀,而是金陵皇帝。

“没错。”南飞瑀冷着眼。“金陵不需要圣女这种污秽的东西,黎民的尊崇只能对帝王,不需要圣女在旁。”

“是吗……”南魏紫垂下眸。“那么,你要杀我吗?瑀儿。”

“金陵圣女已亡。”死在明奚国里!南飞瑀背过身,双手负于身后。“你走吧!只要你别再妄想圣女一位,朕可以饶你一命。”

南魏紫抬眸看着弟弟的身影,她静静地看着,许久许久。“瑀儿,你长大了。”叹息的声音是欣慰。

南飞瑀闭上眼,听着脚步离去,他的身影仍然直挺,没有回头看一眼。

“你会好好照顾她吗?”对着潜入他寝宫里的男人,南飞瑀严肃地问。

“我会。”来人在黑暗中,低语如鬼魅,“她,是属于我的。”

“那么,我将她交给你。”

烛光下,少年修长的背影孤寂而冷傲。

他已不再需要人守护,他的君王之路,以后,他一人独行。

南魏紫走入暗道,月色下,男人站在前方,黑眸注视着她。

她与男人相视。

“魏紫。”男人朝她伸脱手

她看着他,许久之后才走向他,偎进他怀里。

爱与恨,已不敷以说尽她和他之间,可她知道,她和他会一世纠缠,谁也不放开谁。

“冉凤琛。”她轻喃,轻柔的声音藏着深深的依恋,她不爱他,也不恨他,可是,她放不开他。

“我的魏紫。”有力的手臂抱住她。

他们注定要纠缠,谁也不放手。

南熙十三年,金陵圣女出使明奚国,却离奇失踪,金陵黎民惊慌不已,之后守护圣女的禁卫统领受伤回国,说出明奚国君觊觎圣女,杀害金陵护卫,使圣女生死不明。

武凛帝震怒,派兵攻打明奚国,金陵士兵痛失圣女,士气勃然,短短三个月,明奚国灭,可圣女却音讯杳然。

半年后,武凛帝对天下宣布,金陵圣女唯有紫瞳圣女,并封紫瞳圣女为护国圣女,今后,金陵皇朝再无圣女继任。

重逢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酒楼前,驾车的车夫让马停下,然后站到一旁,垂首期待

许久,车帘才被掀开,一名身着滚金黑袍的男子踏出,怀里则抱着一名女子。

女子被宽大的男性披风紧紧包住,窥不得一丝肌肤,头戴纱帽,柔弱无力地偎在男子怀里。

“主子。”冉五恭敬道。“已让人在酒楼里备好房间和茶膳。”

“嗯!”冉凤琛点头,俊美的脸庞和尊贵的气势引来旁人注目,他却不在意,大步走进酒楼。

进了上等的厢房,将怀里的女子放到床榻,伸手将她脸上的纱帽拿开。

一张绝色的脸庞露出,颊泛红晕,唇瓣艳红,睁开的紫瞳泛着水光,身上的披风滑落,露出雪颈上的点点咬痕,妖娆的模样美得不可方物。

冉凤琛深了黑眸,低头轻咬唇瓣。

“别……”南魏紫推开他,眼里闪着薄怒。这男人竟然在马车里……明知外面都是人,他还……

她又羞又恼又怒,“你……”她气得想骂人,可又羞得不知该骂什么,只好怒瞪着他。

却不知她瞪人的模样极诱人,惹来男人暴雨般的啃吻。

“唔嗯……”她被吻得几乎喘不外气,小手抵着他的胸口,最后只能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他放开红肿的唇瓣,哑声低语。“别再用眼睛诱惑我,否则你别想用膳了。”他邪恶地警告。

“你……”南魏紫喘着气,想瞪他,可又怕他的警告成真,最后只能懊恼地别开脸。

对她生气的模样低低一笑,最近的她性情不再沉静酷寒,偶尔还会对他发小脾气。

冉凤琛轻抚她的脸,门外却在此时传来轻响。

他放下床幔。“进来。”

“客官,您的膳食来了。”小二利落地将菜盘放好,再恭敬地弯身。“有任何事再吩咐小的。”随即退下。

冉凤琛掀开床幔,抱起她,将她放到椅上。

“饿了吧?”他夹起一块肉喂她。

南魏紫张口吃下,她是真的饿了。

冉凤琛笑着看她,在他的调养下,她已不像当初那样清瘦,脸颊也有了肉,脸色不再惨白

“你先用膳,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南魏紫抬头,他从不放她一个人用膳的。

“办一些事,待会就回来。”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记住,别乱跑,就待在房里。”

她这张脸到哪里都很危险,除非他陪伴,否则是不许她独自外出的。

“嗯!”南魏紫点头,也知道自己出去不宁静,单一头鹤发就够引人注目了。

亲亲她的脸,冉凤琛这才离开。

南魏紫低头继续用膳,才吃几口,却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么快……”她抬头,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歪着脚步走进来。

“娘……”进来的小娃儿张开口,愣愣看着她,“娘……”

南魏紫看着闯进来的小男娃,不禁微笑,她走向他,“小娃娃,你跟娘走失了吗?”

小男娃约三岁,头发绑成一束冲天炮,有一张漂亮的小脸蛋,看着小男孩的眼睛,她不禁微微失神。

这一双眼,让她觉得熟悉。

“姨……”小男娃摊开手心,好奇地摸她,“珠珠……”他想摸她的眼睛。

见小男娃不怕生,南魏紫低笑,伸手抱起他。

“吃……”看到桌上的菜,小男娃将手指伸进嘴里,口水狂流。

“饿了吗?”南魏紫抱着他坐到椅上,拿起筷子,喂他吃东西。

小男娃用力咬着食物。“要……”他指着菜。

“好。”再夹一小块豆腐,她放进他嘴里,小男娃砸着嘴,吃得开心。

冉凤琛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这孩子谁的?”他挑眉,目光落到小男孩的手,他的手竟放在南魏紫的胸前……

他眯起黑眸。

“不知道。”南魏紫摇头。“他好像跟娘亲走失了,你让人问问,有没有人在找小孩?”

“嗯……”看到小男娃的手掌收紧,不循分地在南魏紫胸部乱摸,他决定——

“哇!”突然被抓住衣领,小男娃四肢乱动。

“你做什么?”南魏紫也愣住,急忙想抱回小娃娃。“小心,这样很危险。”

“呜……”小娃娃眼眶立即冒泪。“姨……哇哇……”瓦解大哭。

“喂!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一声厉喝传来,强劲的掌风袭向冉凤琛身后。

冉凤琛冷哼,避开掌劲,“接住。”将小男娃丢向站在门外的男人。

“咦?皇……”看到男人,攻击的女子惊愕地停下手。

“乐儿!”南魏紫惊讶地看着妹妹。

“姐……”南昕乐也睁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

“许久不见了。”南魏紫对妹妹笑,自从南昕乐离开后,她们有多年没见面了。

“姐!”南昕乐红了眼,她走到南魏紫身前,伸手抚她的发,“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她低语,最后激动地抱住南魏紫。“你还活着,太好了!我听到你死的消息,我不相信……我就知道是假的,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南魏紫抱着妹妹,看着抱着小男娃的曲琅净,她对他微微一笑。看到妹妹,她知道他有遵守对她的答应,让妹妹过得幸福。

然后,她看向冉凤琛,紫瞳泛着温柔。

会遇到他们,定是他摆设的吧?他知道她极挂念乐儿,才会带她到这,让她和乐儿重逢。

“姐,你和皇叔……”南昕乐看着他们,乌瞳有着惊疑。

南魏紫握住冉凤琛的手,抬头对他扬起浅笑,然后看向妹妹。

她不说什么,绝色的脸庞因笑容而温柔动人,美得让人震撼。

头一次看到姐姐这样的笑容,南昕乐怔愣了会,也笑了。

只要姐姐幸福就好了。

她转头看向曲琅净,与他相视一笑。

只要幸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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