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刚刚加入短剧行业群几天的从业者在群里提出了一个问题。 有人在群里回复称，即使不近期进行严厉的“整顿”，目前的“这种玩法”也无法长久。 所谓“短平快模式”迟早会让人审美疲劳。
“7天写剧本”、“一周拍100集”、“24小时充值千万、8天销量过亿”，只是几个关键的句子，似乎足以简单概括外部滤镜中的“短剧财富神话”。 。 中信建投研报指出，微短剧行业月充值金额已从今年6月的4000万元增至10月的6000万元，全年预计将达到200亿至300亿元，相当于中国一半的电影票房规模。
这种单集只有一两分钟、全剧80到100集的小程序短剧，通过霸道总裁、无敌战神等情节引发了追剧热潮。 但热潮背后却是新一轮的资本游戏：吸引巨额资金的微短剧仅需数十万元，吸引用户先充值再上线。 这样一套标准的杠杆化、滚雪球式的资本运作，让很多人萌生了想办法赚快钱的念头。
监管警报已经拉响。 11月16日，由咪蒙团队出品的小程序短剧《黑莲花飞升手册》（以下简称《黑莲花》）上线，因其高频反转的剧情而受到高度关注。 两天后，“黑莲花”被全网下架。 11月21日，微信、快手、抖音相继发布“下架”公告。 公告指出，该剧下架的原因是“夸大极端报复、以暴制暴的不良价值观，混淆是非观念，破坏平台良好生态”。
短剧《黑莲花飞升手册》已从所有在线商店下架。
《黑莲花》上映前一天，监管靴子落下。 11月15日，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宣布启动为期一个月的短剧专项管理工作。 此外，还将加大对网络微短剧的管理力度，从七个方面强化细化管理措施，包括加快制定《网络微短剧创作制作和内容审核细则》； 将网络微短剧APP和“小程序”研究推广纳入日常组织管理；建立小程序“黑名单”机制、网络微短剧推广统计机制等。
“该行业的残酷增长周期已经结束。” 不少业内人士认为，监管加强后，微短剧行业需要更加规范，同时也给一心想赚快钱的参与者降温。
流量为王的生意
犹豫了几个月，在广告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的唐野导演，还是按捺不住尝试的冲动，最终制作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小程序微短剧。职业。
9月，唐野以不到30万元的投资，带着15人的剧组前往三线城市拍摄一周，成功制作了投资方指定的《战神》主题微短剧。 唐野向《中国新闻周刊》透露，这次他是在师弟的劝说下找到了“投资老板”。 这位投资人愿意出资300万元支持10部微短剧。 唐夜收下了其中的一张，但拍摄时，他还是摆脱不了心中的感觉——有点“俗气”。
“小程序短剧”是指在小程序或社交平台上播放的短剧。 为了适应移动终端的播放习惯，它们通常采用竖屏拍摄，每集时长只有几十秒或一两分钟。 《霸道总裁爱上我》、《轮回逆袭人生》、《穿越古今的虐恋》、《第一小三的小三“撕碎”渣男……短剧大多都是关于boss、时间旅行和战神，通过逆转和冲突。 剧情影响用户情绪，从而达到付费观看的目的。 这些短剧通常有80到100集，解锁所有剧集往往需要花费数百美元。
“这种短剧的投入非常有限，几乎没有钱租剧组车，也没有足够的钱租美术和道具，全能的现场工作人员只有两名。为了压缩“预算有限，我们会找很多学校实习生，教完整个过程，我们就让他们走了。” 唐也表示，这部剧的预算非常紧张。
作为一名资深广告从业者，唐野的日薪可达5000至6000元，但拍摄这样的迷你剧，工资微薄，工作强度极高，需要他每天工作16个小时。 促使他退出的原因是一份“赌注”协议：如果这部剧火了，就将营业额的一部分（大约1、2分）分给导演。
此前，“小程序短剧”频频创造神话：“哎呀！ 《皇后上班》24小时用户充值金额突破1200万元； 《闪婚过后，傅先生马甲藏不住》24小时充值金额突破2000万元； 《无双》上线后48小时消耗超过5500万元，8天投资成本破亿……这些消息都让唐夜对自己创作的剧集可能火爆抱有希望。
从左到右：短剧《哎呀！》 《皇后上班》、《闪婚后，傅先生马甲都藏不住了》、《无双》宣传照。
这不再是投资，更像是赌注。 “你押注一个东西，如果它流行了，你的收入就会成倍增加，如果不流行，那就白费了。” 唐野认为，这有点类似于天使投资。 基本上投资的10家企业里有七八家会被甩掉。 但如果出来一两个，收益就可以覆盖之前的所有成本。
编剧于洋也认为，微短剧的特点是成本低、盈利快、能以小事赚大钱。 为了省钱，他的公司目前有同事在做七八个项目。 此外，公司还尝试使用同一团队，将2至3个项目一起带到横店等地进行连续拍摄，目的是在短时间内取得爆款。
然而，创建热门物品的逻辑并不那么简单。 “短剧研究室”主任杨洋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短剧和长剧在制作过程中没有太大区别，但主要是速度，立项快、剧本快、剧本快。拍摄、后期制作速度快。 这家领先的短剧公司每月制作近百部剧。 一部剧从立项到上线仅需2周即可完成，拍摄周期约为3至7天。 但短剧80%左右的成本来自于广告，也就是业内所说的买量，其次是播出平台的渠道费（以微信小程序为例）、拍摄制作费、技术费等如 CDN、脚本费用等。
“短剧的宣传叫广告，就是以程序化的方式在抖音、快手、微信等信息流短视频平台上投放广告。 广告费用实时可见，并可根据用户付费情况随时调整。 广告费是多少？”杨洋进一步解释说，短剧可以简单地分为内容和发行两部分，可以形象地理解为：内容是“钉子”，发行是“锤子”，两者都是这是不可或缺的。
微短剧产业链已逐渐成熟，通常可分为上游、中游和下游三个部分。 上游是微短剧的内容制作，主要由版权方、出品方、出品方参与，进行版权购买、IP孵化、剧本创作、团队建设和影片拍摄。 中游是微短剧的内容分发，主要由平台方和发行商参与，进行平台加载、短剧分发等。下游通常是微短剧的生态支撑，主要是参与由媒体方、代理商等提供流量。
制作人康英认为，流媒体的收入是由真正喜欢并愿意为内容付费的消费者带来的。 在她看来，这是一种真正面向消费者的商业模式。 豆查查CEO波波将小程序微短剧的业务比作游戏模式，类似于虚拟物品的销售。 通过直播，成交量可以更大，市场增长速度也会更快。
但在热门模式中，流媒体甚至比内容更重要。 付费收入的80%以上是购买流量，这是创造爆款的基本逻辑。 这是一个典型的流量为王的游戏。
来自某领先制作平台的制片人杨天强调，花费几十万元拍一部剧后，可能需要两三百万甚至上千万来宣传该剧，而这主要依靠抖音。 庞大的数据库提供剧找人服务，从而获取精准用户并产生付费交易。 与传统影视制作和发行成本的比例相比，微短剧的比例完全不平衡。 “事实上，投资的红利期也开始消退，早期投资的ROI（投资回报率）还是2，但现在已经慢慢下降到1.2甚至更低。”
从网络文本平台中文在线的财务数据中，我们也可以一窥其为流量付出的高昂成本。 中文在线发布的《关于深交所回复公司2022年年报问询函的公告》表示，公司2020年已开始探索中短剧市场。2022年，公司收入来自中短剧市场。小程序短剧将突破3亿元，运营成本2.16亿元，销售推广费8745.43万元。 互联网和信息技术专家鲍然认为，其宣传成本占内容成本的三分之一以上，因此这项业务更像是流量业务。
唐夜制作的小程序微剧上线后，并没有火起来。 他认为这很可能是选角过程中的一次失败。 “最后，投资人给我看，后端亏损了80%以上，返还的钱还不到5万元。有人从投资人手里接手了四个项目，目前没有一个能赚回钱。” 唐夜就是这个游戏。 作为《流量游戏》中的配角，没有人告诉他平台投入了多少，“这些都是不透明的”。
“无数小老板都想来凑热闹。”
“去年大家都有汤喝，有肉吃。当时市场需求总是很大，还不是很饱和，就是供大于求。但制作相对粗糙，成本较低，这样我们就不会亏钱。” 杨天说，去年这10部影片中，有一两部能够赚钱，剩下的几部都勉强能赚回来。
公开数据显示，截至今年7月，小程序短剧市场规模突破40亿元，较去年增长179%。
但今年下半年以来，微短剧开始爆发。 杨天认为，可供观众选择的剧太多了，整个市场越来越饱和。 10部电影里有1部赚钱的概率已经很低了，甚至夸张到“如果进不了榜单前10，就只能沦为炮灰”。
杨天还透露，某部热门微短剧已经达到了非常大的规模，创下了纪录。 事实上，业内人士都知道，噱头大于回报。 纯粹是为了建立声誉，赚到的钱都花在发行上，“出洋相”。
在他看来，行业爆款不断，给外界一种只要爆款就能致富的错觉。 这引发了大量外行赚游资，整个行业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张。
宋丁是来自横店的灯光师。 去年年底，他从传统影视行业转型制作微短剧。 当时拍摄微短剧的剧组并不多。 现在，每天约有100个短视频剧组在横店拍摄。 。 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今天他经常接一部短剧，开拍两天内，另一个剧组就会问他有没有时间，“档期很忙”。
在横店，随着微短剧越来越受欢迎，各行各业的非专业人士纷纷涌入电影圈，对影视行业一无所知的投资者也在投资短剧。 宋丁感受到了这种肉眼可见的变化：“去年还没有那么火，一般现代题材的剧需要10万到15万的投资，今年5月份开始播出，一部剧就开始了。” 20万。来了。10月份起拍价可能在30万到40万，即使入场费上涨，仍然有无数小企业主想凑热闹。”
宋鼎本人也投资过一些电视剧。 “都是朋友让我参与其中。 如果我们对它们不是很熟悉，我们就不会投资它们。” 他最近与朋友合作的短剧项目投资额约为30万元，其中他自己出资10万元。 该剧目前仍在制作中。 在他的合同中，如果用户付款回报持续低于投资成本，那么该项目就会亏损。 如果用户付费回报持续高于投资成本，那么就有可能产生利润。 “但现在想要一炮而红越来越难了，成本越来越高，整个市场都摇摇欲坠。”
“整个产业链的成本暴涨。” 杨天举了一个例子。 以前拍戏开奔驰就够了，现在不是兰博基尼就是法拉利； 以前可以在公寓里拍摄，现在必须是三层别墅； 以前安排三星级酒店就可以了，现在需要五星级酒店； 采购价格上涨较快。 以前是20元吸引一个用户，现在已经涨到50元了。
“最早制作竖屏短剧的从业者都是在横店一天收入两三百元的制片人，相对没有专业知识。演员也是在横店一天收入几百元的演员。兼职甚至可以直接担任主演。” 唐野说，不过现在更多专业水平更好的人进来了，工资也翻倍了，达到了几千块钱一天。
制片人康英经历过网络电影时代和横屏短剧时代。 她认为，竖屏短剧的发展遵循同样的规律。 制作成本不断上涨，对剧情、内容、演员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以后我会把故事和内容写下来，不断升级迭代。”
谢龙最初经营服装生意。 近年来，他转型短视频，积累了大量粉丝。 最近，他把目光投向了小程序微短剧。 但他发现“这个圆圈正在逐渐固化”，这意味着头部效应越来越明显。 投资者会更倾向于投资知名导演和演员，他们很难进入头部的船。
在他看来，微短剧需要与行业上下游联动。 上游平台需要提供行业数据和畅销剧本，还需要帮助投入一些资金，而下游发行则需要做好投资和赚取利润，所以“关系好才能成功”。 ” “对于普通人来说，贸然投资可能并不容易。” 谢龙提到，他在横店认识了一位餐馆老板，毫不犹豫地投资了两部电影，最终损失了70万元。
“真正靠微短剧赚钱的是第一批进来的人，比如九洲、点众等公司，之前两三年就已经盈利了。” 一位资深从业者提到，这些公司能够引领别人迈出第一步，看到微短剧的发展趋势甚至开启这种发展趋势，应该会得到市场的回报，但跟风者很可能是“韭菜”谁来交学费。
“现在整个市场过热，无论有能力还是没能力的人都想参与进来。甚至有人将短剧包装为投资标的，但这实际上是一个骗局。” 杨洋对这个行业感到担忧。 很多不明真相的人，梦想着发财致富，都会落入陷阱，甚至上当受骗。
监管升级
“小程序短剧市场的繁荣还得益于渠道和监管的双重红利。” 趣玩网络副总裁庄明浩曾在一次分享中提到，抖音向小程序的跳转功能的开放，尤其是微信小程序的跳转功能带来了渠道红利。 在监管方面，备案制而非审查制使得监管更加灵活，为小程序短剧市场的爆发创造了有利条件。
庄明浩表示，2022年底，广电总局开始关注短剧市场的快速发展，并下发通知，将审批权限下放到省级，开始实施归档系统。 到2023年4月，网剧行业实施新措施，要求省级广电在内容上线前审核其网剧发行许可证和上网备案号。 但如果只获得注册号而没有获得许可证，内容也可以在平台上上线，只需要注册即可。 “这些因素共同推动了小程序短剧市场的繁荣。”
“繁华”之下，短剧中盛行几个关键情节：女婿逆袭、撕渣男、殴打小三、霸道总裁爱上我……无论怎样它的表演，都是为了迎合情感。 酷剧依然是微短剧市场的主流。 如果反转能引起注意，就继续堆积反转。 如果低俗的边缘能够引起注意，那就尽可能的血腥。
在快速商业变现的另一面，短剧行业的无序扩张引发了诸多问题：同质化严重、价值导向不佳、盗版猖獗等问题也开始浮出水面。
北京天池君泰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董媛媛向《中国新闻周刊》分析了微短剧开发中的一系列法律风险问题。 其中，在内容方面，微短剧若含有色情、低俗、血腥暴力、风格等不雅、审美低俗等不良内容，可能面临断网、下线、下架等处罚措施。监管部门将采取下架、取消注册、暂停服务、吊销相关许可证等联合惩戒措施。
《黑莲花》下架后，该剧官方账号发布了另一部短剧《李特树如此迷人》。 不过该剧很快就被下架，疑似台词和剧情疑似被删减。 公开信息显示，《黑莲花》的出品方为上海银大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天眼查App显示，上海银大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法人、执行董事为张静思，曾任曾经是米萌（马玲饰）的搭档。
北京周泰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子鑫也提到，在筹备阶段应防止微短剧投资成为金融犯罪的手段。 有些人通过非法集资等方式筹集资金，然后利用微短剧的特点，在短期内快速回笼资金。 根据刑法，利润可能构成犯罪。
平台和监管机构也屡次出手。 近期，广电总局将再次启动为期一个月的专项整治工作。 不仅如此，11月16日，快手、抖音、微信等平台发布微短剧管理公告，严厉打击非法微短剧。 累计下架违法微短剧数百部。
事实上，从去年开始，广电总局就持续对网络微短剧进行管理。 截至2023年2月28日，累计下架含有色情低俗、血腥暴力、低俗、审美低俗内容的微短剧25300余部、共计1365004集，“小程序”2420个。 ” 含有违法内容的已下架。 遏制了网络微剧的野蛮生长。
未来这个行业会不会像游戏、影视行业一样受到严格审查制度的影响？ 监管力度将如何影响行业走向？
杨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相关部门从去年11月开始下发监管文件。 当时行业还处于比较早期的阶段，所以给了一些自由探索的窗口期。 现在行业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在加强监管的同时，应该留有一定的合理发展空间。 “当然，这也要看监管如何落实，不能太重，导致行业运营成本太高；也不能落实得不好，否则会重新出现一些乱象。”
在引导规范发展的同时，广电总局也提出对短剧给予必要的支持。 2022年12月，《关于促进短剧创作繁荣发展的意见》提出培育壮大短剧创作主体，在资源、人才、营销、调度、宣传等方面对短剧给予倾斜支持。
中国传媒大学文化产业管理学院法律系主任郑宁认为，短剧的管理与传统影视剧不同。 考虑到微短剧时长短、数量多，采用传统影视剧审核标准的成本较高。 因此，未来可能会探索更多的行业自律机制。 目前，相关部门也正在出台审核规则和标准，以确保内容的安全性和可控性。
“目前，传统影视剧实行牌照制度，微短剧的数量远高于传统影视作品。如果将微短剧全面纳入牌照，监管能力是否会受到影响？”足够仍然是一个问题。” 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伟认为。
“在内容审核方面，我们必须建立一个每个人都能理解的标准。如果这个标准等同于短视频或其他网络内容的标准，那么这个标准就不够准确。” 朱伟认为，这个标准必须确定每个人的可行、可见、可学、可用，但这个标准目前还不是很明确。
在他看来，微短剧的监管应轻于严肃内容的许可。 一切监管权力不应该放在事前许可上，而应该更多地放在事中事后监管上。 如果微短剧与传统电视剧、电影一起严格监管和审查，“那么这种所谓的风潮可能会慢慢消散”。
今年11月21日，国家广电总局发展研究中心发布《微短剧：发展和治理要双手加强》：“希望网络微短剧产业不是昙花一现的激动，而是适时起航。” 新鲜力量。 我们期待行业继续保持活力，实现健康可持续发展。”
潜力是否被过度挖掘？
微短剧市场依然蓬勃发展。
据公开数据测算，今年短剧市场规模已达200亿元，预计年底甚至将达到300亿元。 有业内人士预测，“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增长，明年小程序短剧行业可能会超过电影行业。”
据《德塔文2023年上半年微短剧市场报告》显示，2022年和2023年上半年，国内重点网络微短剧数量分别为454部和481部，而2022年和2023年上半年，国内重点网络微短剧数量分别为454部和481部，而2023年上半年月播300部。微短剧报送备案。 艾媒咨询认为，2023年中国微短剧市场预计将达到373.9亿元，预计2027年中国微短剧市场将突破1000亿元。
不过，点中科技董事长陈瑞庆在首届迷你短剧发布会上表示：“如果不能摆脱低俗，就无法摆脱过度商业化，就无法提升短剧的文化内涵。”我们的作品，无法跨界到精品，内容一味下沉，短剧市场可能50%甚至1亿元都不到。”
据春风影业创始人张健介绍，小程序微短剧目前颇受争议。 最大的问题在于内容本身。 为了快速吸引用户，一些创作者纯粹通过吸引眼球的方式来创作内容。 长远来看，难免会出现问题。 用户带来了一些不好的价值观引导，是时候监管介入了。
《2023年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国短视频用户规模已达10.12亿，人均日均短视频使用时长超过2.5小时。 其中，微短剧拥有庞大的受众群体。 半年内，50.4%的短视频用户在3分钟内观看过微短剧、微综艺、方便面。
杨天将微短剧比作“视频平台中的拼多多”，认为它的异军突起源于其庞大的用户基础，满足了广大下沉市场的娱乐需求。 他预计，监管升级后，将会出现一波筛查热潮。 在微短剧的后续发展中，形式和内容将不断升级，行业门槛将逐步建立，走向标准化和品质化。
但在唐也看来，微短剧最大的优势就是制作成本低。 如果向精品化方向发展，投资成本就会增加，没有优势。 “总体成本增加了，风险也变大了。” 他无法想象高质量的微短剧会如何发展。 所以，参加了一次之后，他也退到了观望队伍中。 他预计这个行业未来会有真正的增长空间，而不是一再陷入各种过熟的梗中。
短剧《挑衅》拍摄现场。 摄影/杜浩ymx
《短剧内幕》创始人严敏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监管升级是好事。 会让整个市场少一些低俗内容，但同时也会给创作者带来更多的麻烦。 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实现高质量主题的短、平、快的特点。
在Bobo的观察中，目前的微短剧大多是为了强烈反转而制作的，不能称为艺术品。 与传统影视行业相比，这个市场的大部分费用都花在了流媒体上，而不是制作上。 因此，生态建设将会更加困难。 短期来看，这个市场无法支撑非常有权势的人长期努力，“盈利太不稳定了。”
“最近市场正在慢慢降温。” 杨天指出，监管升级后，平台开始对配送端进行管控。 比如不再发布名单，迫使上游做出改变。 大量旁注、炫富、低俗等内容被清理。
不少受访者在采访中表示，微短剧未来的发展是向精品化发展。 “正规军进入市场后，未来制作特别好的内容的工作室和公司可能会逐渐减弱对流媒体的依赖。” 奥优优集团创始人苏诚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微短剧经历了无序发展阶段，下一步就是正规化。
下一步的行业标准，审核周期会越来越长，制作水平会越来越高，优秀演员会变成IP，内容会越来越优质。 康英认为，“这是下一轮洗牌的开始，符合影视创作规律。本质上，我们还是要回归内容为王。”
“短剧商业模式的最终改变，还是有赖于政策、平台和制作方的共同努力。” 杨天说道。
火爆的《电子泡菜》微短剧还有长远的未来吗？ 它会发展成为与电影同等的产业吗？ 没有人能够准确预测短剧的未来。
趣玩网络副总裁庄明浩坦言，行业发展太快，没有时间思考长远问题：高频刺激会让用户感到无聊吗？ 就像现在很多人看腻了短视频一样。 该领域的用户体量、用户时长、用户消费三大核心要素是否已被透支？
“以网络文学行业为例，从付费网络文章到免费网络文章再到网络文章分发，整个行业已经经历了十多年、二十年，但小程序短剧似乎一年之内就完成了这个过程。 “这是否意味着你过度开发了这个行业的潜力？”
（文中唐野、杨天、宋丁为化名。）
（记者：孟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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