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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年少之懵懂的情
文/谭雪梅
总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怀念。
壹
我有个表哥，是同班同学，隐约记得是从一年级开始，他特别调皮且结果极差，每次都是考几分。这几分是怎么得来的呢？判断题时胡乱画个“✔”或“✘”。甚至有时候心情不爽故意交白卷，气得老师哭笑不得。
上课时，他除了睡觉就是东张西望找机会开小差，还经常恶语中伤班里几位长相稍微逊色的女生，甚至还无理取闹你追我打。偶尔，他也会在纸上写几个东歪西倒的字扔给心仪的女生。同学们趁老师不留心去抢纸条，看过之后又扔给近邻的同学。同学们一个传一个，下课后同学们就会拿着纸条高声地读出来，接着便会起哄讽刺那位女生。
那位女生偶尔会捂住耳朵不听，忍无可忍时便会大打脱手。此时，表哥就会坐在桌子上开心地笑着。他笑起来非常好看，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线。
表哥长得还不错，挺受女生欢迎的，班里有几位女生喜欢他。但她们只能在心里喜欢不敢说出口，甚至不敢和他一起玩。表哥是个“谦谦君子”，每次和女生打斗受伤的总是他。在于轻重之分，若是伤得重的话打他的人一定就是我。他总是让着我不还手，而我也从来没有对他手下留情过。我的两个好姐妹也喜欢他，她们经常会一起攻击他，抓住他一捶一捶地打。表哥总是痛苦地笑着，没措施，一个愿挨两个愿打。
后来我转学去深圳，多年以后再见，表哥已经为人父，儿子快3岁了，而我还没过二十岁生日。
贰
经常在操场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晃来晃去。他皮肤白净，我总会悄悄地注视他。有一次被他发现了冲着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迅速转移视线欠好意思地低下头。
偶尔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的笑容，可每次看见他我都会狼狈不堪。一天，我和班里的同学在操场游戏，玩着玩着就和班里的大个子J打起来了，打不外他撒腿就跑。哪知他不愿罢休，穷追不舍，估计这都是我平时太嚣张的缘故。我飞快地随处乱跑，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是一不小心跌倒在草坡上，痛得差点哭了。
J冲上来抓住我的衣服自得地笑：你跑，继续跑。我直瞪瞪地看着他自知凶多吉少，做好了最坏的计划。J弯下腰举起手正准备打我，结果被人一把拉了过去：女生你也打？他又狠狠地推了J两下说：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她。
他扶我起来之后，我迅速闪开，然后一瘸一拐地回课室。刚坐下看见他站在窗口正冲着我笑，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我冲着他吼：上课啦。他“哦”一声惊慌而去。
就是这样，他成了我心中的小小“英雄”，至今记忆犹新。
叁
班主任怀孕在家待产时她老公帮她代课，听说他是从万州过来的。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万州”二字。他身材高挑，外表冷漠。同学们窃窃私语讨论他是否很凶。在他上第一节课时同学们都领教了，重新到尾板着脸，没有一丝笑容。
第二天，下课铃响了，老师部署好作业后缓慢地走出课室。此时我的姐妹L看着我笑，并使眼色让我去整蛊他，我不停地摇头。
老师刚走出教室门，L就冲了出去，我和H怀着好奇的心跟了出去。L拉了一下毫无防备的老师的胳膊，他差点摔倒。他生气地扭过头，吓得L双手捂嘴。见势不妙，我急忙冲上去对老师说：老师，我们有道题不明白，想请教你。听我这么一说，老师的情绪明显缓和，笑着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喊我就行，不要再从后面拉我，吓我一跳。哪道题不明白，现在可以问了。我摇摇头说：哦，不消了，我们再思考思考吧。老师点了点头，把课本夹在腋窝下转身而去。我们姐妹三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H冲着老师高声喊：老师，原来你也会笑的嘛。L接着喊：笑起来还挺不错喔。
有一段时间天天下雨，上课下课都得待在课室，郁闷到极点。一天，上课铃还未响，老师就夹着课本走进教室在黑板上写起了字。同学们都有些不知所以，跟着一字一字地读。突然某些男同学讽刺起来，接着全班陷入沉静。老师一边写一边问：怎么不读了？同学们缄默沉静不语。老师写好之后兴高采烈地说：今天我要教各人唱这首歌，歌名叫《心雨》，很好听的一首歌，现在非常流行，也非常符合现在的天气。我猛地把手举起来问：老师，真的要学吗？歌词不像学生唱的嘛。老师肯定地说：这节课就教你们唱这首歌。我有些不情愿地坐下。老师唱一句我们唱一句，每当唱到“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想你”的时候，同学们总会发出奇怪的笑声。教了两遍各人就会唱了。当老师教第三遍的时候，L说：老师，不如我们唱一遍给你听吧？H附和着说：老师，我们会唱了。老师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我们：好，就让你们先唱一遍。唱完之后老师总结说：刚开始唱得还不错，怎么听着听着就不是个味儿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唱，不想唱那就自习。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首歌了，但我仍记得它是怎么唱的。虽然当年唱歌的人都不知踪影，听歌的人不知在何方，至少这是我们共同的青涩的回忆。我很清楚同学们为什么唱到这儿总会发出奇怪的笑声，那是我们青涩无知对爱的懵懂之心。
肆
学校有位舞蹈老师特酷，飘逸的长发，脾气有点急躁，经常看见他对他的学生高声吼。他的学生看见他总会低头迅速走过。
中午放学后，他的宿舍里传出嘈杂的音乐声，他拿着麦克风跟着疯狂地吼。偶尔我会驻足听上几秒，然后仓促而去。记得有一次，我站在石梯上听他吼的什么，他突然开门出来对我高声说，“放学了快走。”吓得我转身飞快地跑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驻足听他唱歌了。
晚饭后学姐学长们就会跑到我家队上的水井打水，提水回学校后就跟他学跳舞。一天我经过水井时Z叫我去看他跳舞，他说很好看。没经住诱惑的我跟着他往学校走去。路上他突然飞快地跑起来，他说要迟到了，我先走你慢慢来。后来才知道他们被限时迟到要罚做俯卧撑。走近训练房看见他们正在练习，我坐在石梯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突然莫名其妙地被他赶走，后来才知道他不允许“外人”看他跳舞。听到这话我默默骂他是怪物，不就是会跳舞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后我再也没有为他驻足过。
多年以后看到Z想起了他，他的学生都很高大，有着一张成熟的脸。那时候我特想有一张像他们一样大的脸，可现在我只想像婴儿一样躺在摇床里酣睡。
伍
学校来了位特别有意思的美术老师，他和我同姓。对我比对另外两位姐妹要更亲切一些，估计是因为我们同姓的原因，其时我是这样子想的。
因为我超等没有艺术天分，画的图糟糕透了，有形却无其意，笔画生硬，每次都只是勉强过关。
有一次老师说，今天我们不画画。同学们都非常惊讶。老师故作神秘地说：今天我们来个角逐，看谁的字写得最好。每人写一张小字，内容自己选。话毕，同学们纷纷在本子上认真吃力地写。那天我写得特别的慢，同学们写好之后陆续拿去给老师评比。被评了个“好”字的同学兴高采烈，我的两个姐妹分别得了很好和非常好。一旁的我强忍内心的急躁耐心地写着，终于写完了，飞快地拿去给老师评比。好多同学围了过来，好奇老师会给我写什么。老师看了看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老师问我评什么？我没吭声，瞪了瞪眼睛噘着嘴巴等老师的评价。老师笑着在本子上写了“最好”二字，同学们沸腾了。而喜出望外的我洋洋自得地在回座位时，不小心摔倒了。
作者简介：谭雪梅，万州区作家协会会员、万州区新体诗歌研究会会员。
编辑：朱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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