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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4:52:53
聂隐娘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以前的汉语中,“娘”这个字也指年轻女子,现在“姑娘”这个词里的“娘”还有这个意思。日语中的“娘”,也有这个意思。好比,“素人娘”,指的是在AV里那种以前没有演过AV的姑娘,她们在镜头前往往比力羞涩。
聂隐娘是唐朝德宗贞元年间人。唐朝不是一直是盛世。这个时候,唐朝国力下滑,安西都护府被吐蕃给攻陷了,唐朝失去了西域地区的控制权。太监掌握了禁军,横行蛮横。如果放在现在,就是西安以西的国土没了,队伍也贪污腐败,买官卖官,随便逮住一个官员一查,保准有问题。总之,内忧外患,这是一个乱世。
聂隐娘的父亲是魏博上将聂锋。唐朝有节度使这么一个官职,管理一个地方的军政,魏博节度管辖的大要是河北南部、山东北部。聂锋是一个上将。
有一天,一个道姑到聂家讨饭,讨到了饭,刚要走,看到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活波可爱。固然了,这就是聂隐娘。古代的小女孩可不是现在的小女孩,现在的家长上班,没那么多时间收拾小孩的衣装,小女孩穿校服,还有剃板寸头的。聂隐娘那可是当官的人家的孩子,家里有仆人帮她收拾,妆扮的挺好看。道姑找到了聂隐娘的爹聂锋,对他说,大人啊,这个小女孩挺好。聂锋说,是不错。道姑说,让我带走呗,给你教育教育她。聂锋说,这个玩笑不能随便开。道姑说,没开玩笑,真事。聂锋说,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别在这胡说八道了,滚。道姑说,你就是把女儿锁在铁柜子里,我也偷得走。聂锋说,要不看你是个出家人,把你抓起来。
聂锋看了一下女儿,忧心忡忡。这女儿,长得好,又智慧,每天无忧无虑的玩,要是别长大,永远这样多好啊。一想到女儿以后不知道嫁给什么样的人,要到别人家里去,聂锋不由得流下了眼泪,他觉得,嫁给谁也靠不住啊,眼前的这些小伙子,不管是官宦子弟还是平民,看着都不顺眼。
白昼这么想,聂锋晚上早早的睡了,古人都睡得早,七八点钟就吹灯了。就是这个晚上,聂隐娘丢了,没了,哪都找不到,前院后院各个厢房都没有,问谁谁也不知道。聂锋一下子瓦解了,赶紧让手下的人随处找,去各个城门盘查,挨家挨户查,贴了寻人启事,发了悬赏令,还是没找到。聂锋和老婆每天以泪洗面。这个道姑原来是个妆扮成道姑的人贩子。但聂府有站岗的,还有狗,她怎么进来,又是怎么把孩子给偷走了呢,应该是像武侠小说里那样,高人都能翻墙上房,使用蒙汗药。
时间过得很快,五年过去了。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突然有一天,道姑又来了,带着聂隐娘。前面提到聂隐娘小时候长得好,现在十五了,长得更好看了,细腻嫩肉,不加修饰,却清秀动人。在古代,这基本是成年人了。道姑和聂隐娘站在府外,聂锋跑出来,又怒又喜。
道姑说,我已经把她教成了,现在把她还给你。聂锋说,五年前的事你做的不地道,我得把你抓起来。道姑说,我看你的孩子天分好,想帮你教孩子。聂锋说,教孩子你不能偷走孩子啊。道姑说,你看看她不是好好的吗?
聂锋端详着女儿,老泪纵横。一回头,道姑已经走了。聂锋本想抓她,但女儿失而复得,他高兴地暂时忘了。他把女儿领回家。问,女儿啊,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和你娘是怎么过的,每天都在盼你回来啊,这几年你都干什么去了。
聂隐娘说,我跟着道姑学艺了。聂锋说,她都教你什么了。聂隐娘说,每天读经念咒,也没学什么东西。聂锋说,读经念咒那不能把人给带走啊,这几年她到底让你做什么看,你爹我的心里,不想好事啊。聂隐娘说,我说真话你们也不会信。聂锋说,那你快说。
聂隐娘说,半夜,我被道姑带走了,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那些路,我以前没走过。天亮时,到了山里,树很多,又看到一个大石头洞,离地十几步高。洞里没人,有很多猿猴。这里已经有两个女孩了,也是十岁,都长得很漂亮,也智慧,她们不吃东西,每天在那悬崖峭壁上、树上跑,就像在平地上一样,比猴子还灵活。道姑问我,想不想这样。我说想。她就给了我一粒药,又给了我一把二尺长的宝剑。这把剑很快,头发丝扔到刀口上,马上就能成两截,就是有些重,和我这十岁的小孩有点不搭。
聂锋说,女儿啊,你这说简直实有些离谱,道姑给你吃了什么药啊。
聂隐娘说,吃了药后,我跟那两个女孩学攀援,逐渐感觉,我的身子变轻了,可以在悬崖上跑了。一年以后,我学会了用剑刺猿猴,百发百中,接下来又学刺虎豹,刺死之后割下脑袋。三年后,我就能飞了,我到天上刺老鹰。没有刺不中的时候。就这样,每天拿着飞禽走兽练习剑术,这把剑也磨的只有五寸长了。
聂锋见女儿不像撒谎,但仍将信将疑,问道,这几年,女儿就在山上狩猎啊?
聂隐娘说,到第四年的时候,道姑让另外两个姑娘守着石洞,带我去了一个都会。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熙熙嚷嚷。她指着一个人,说了他的过错,让我把他的头割下来,告诉我说不消害怕,并给了我一把羊角匕首。古人惜字如金,只说道姑“一一数其过”,没说要杀的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过错。前面说了,这个时候的唐朝社会比力乱,很多事可能没法依靠法律。
聂锋说,我的女儿啊,你把人杀了?
聂隐娘神情冷静,说,杀了。我飞过去,一下就把他刺死了,大白昼,谁都没看到。然后我把他的头割下来,带回石洞,用药水把它化了。
聂隐娘每天杀虎豹老鹰,杀个人,那确实是个容易的事。大白昼谁都没看到,这说明聂隐娘懂得隐身,且行动迅速。而这里说到的药水,就是化尸水,用这种水处置惩罚尸体,留不下痕迹。
聂锋说,你爹我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女儿你说的这些我觉得不太对劲。杀人可不是小事,要是你真的杀了人,那要吃官司啊。
聂隐娘说,没人知道我杀了人。第五年的时候,道姑又让我去刺杀一个人。她说一个当官的有罪,害死很多人,让我晚上去割他的头。晚上我带着匕首到了那大官的房中,从门缝里进去,跳到房梁上,比及天亮,才拿到那个人的头。道姑震怒,她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说,那个人在逗孩子玩,孩子挺可爱,我没忍心下手。道姑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先把孩子杀了,断其所爱,然后再杀他。道姑又把我的后脑打开,把匕首藏在了里面。她说伤不着我,用时也方便。于是她就把我送回来了,说二十年后再见。
聂锋听女儿说了这些,心里很害怕,也很担心。要是她说的是真的,又是杀人又是打开脑壳,这些事都很怪异。要是她说的是假的,这五年,孩子酿成了一个满脑子杀气的疯子。原来聂锋为女儿的回来高兴,现在事情发展的有些僵,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今后,每到夜晚聂隐娘就不见了,天亮才回来。她武艺高超,不从门口走,飞檐走壁。有月亮的时候,家人也偶尔能撞见。聂锋不敢追问,他有点害怕自己的女儿。原来是年幼可人的小姑娘,出去上了几年学,学了些本领,现在连自己都不太敢和女儿说话了。一般说来,当爹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活的稳稳当当的,不要去搞什么事业,不要去拼搏,男权社会,又是乱世,复杂又龌龊。
有一天,一个磨镜子的少年来到了聂家大门口。以前的镜子是铜的,不像现在的玻璃镜子这么好用。铜镜子用一段时间就照不清楚了,氧化,需要用另一面镜子来打磨。但磨镜子这个词在古代还有别的意思,女性和女性之间的行为以前叫磨镜子,摩擦,摩擦,摩擦。但这个少年确实是个磨镜子的,不知道这个小说的原作者裴铏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少年挑着担子,站在聂家门口。
聂隐娘看到了,让他先别走。她对父亲说,这个人,可以做我的丈夫。聂隐娘话不多,但是说的话都不太像一般的人能说出的话。聂锋一头雾水,问她,你要嫁给这个磨镜子的?聂隐娘说,是啊。聂锋说,这有点马虎吧,嫁人是你的大事,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聂隐娘说,我的事您别管了。聂锋心想,我是你爹啊,我他妈不管谁管,你这出去几年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本领,当爹的我我看着你都别扭了。聂隐娘又说,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只能这么办。聂锋说,你有本领了,我管不了你了。
这事放在今天来看,就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女儿要嫁给一个路边磨剪子的。就算恋爱自由,,当爹的也觉得这太荒谬。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不成了一个大笑话。但聂锋觉得女儿有了道行,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在这件事上,他没措施阻挡女儿,估计在他们有道行的人看来,这里面有什么前缘后果,或者,磨镜子的这个少年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想到这,聂锋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
于是,聂隐娘和磨镜少年便成了亲。聂锋不让他们在家里住,看到少年就烦,给他们买了一套新房子。这个丈夫只会磨镜子,挣不到多少钱,聂锋供应他们吃穿费用。前面说到,道姑让聂隐娘吃了药,这药吃了之后,聂隐娘不光身子变轻,也不需要用饭了,能省下一些饭钱。
这样过了几年,聂锋去世了。老头死的有点憋屈。要是女儿能听话,估计还能多活几年。生了这么一个有本领的女儿,让他每天忧心忡忡。
这里的人慢慢的都知道了聂隐娘的事,议论纷纷,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老黎民都愿意谈论政府官员家的隐私,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这些传言传到了魏博节度使的耳朵里。魏帅听说聂隐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武艺高超,而且会的东西还有点奇幻色彩,他想见一见。于是,魏帅找来了聂隐娘。
聂隐娘到了大帅府,看到了魏帅。这时候她二十了,虽然目露凶光,不怎么说话,但究竟是个女人,二十岁正是好年纪,比十五岁的时候丰满了一点,眉目更加标记。魏帅盯着她看了很久,他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一定要让她到府里,没准,可以发生一些故事,虽然自己是叔叔辈的人,就算发生不了故事,聂隐娘武艺这么高,可以帮自己去清理一下异己,还能搞一搞色诱。
魏帅说,聂隐娘啊,你爹在我府上做事,忠心耿耿,如今他没了,留下你一个人。你看这样好欠好,来这边做事吧,这里还有一些工作岗位空闲着,那你都会些什么。
聂隐娘早已看透了魏帅的心思,觉得这个人不是好人,但又想到自己的丈夫磨镜子,挣不到多少钱,自己也没收入,柴米油盐,过日子什么都要钱。虽然自己一身武艺,但是在市井中,确实也得不到施展。
聂隐娘说,我会行刺。魏帅说,听说你会一些法术,在这里,能不能展示一下。他说完,聂隐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没了,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魏帅说,隐娘啊,快出来。聂隐娘从房梁上跳下来。魏帅没问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理,什么科学根据,说,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来。聂隐娘说,我的丈夫也有武艺。魏帅说,我明白,从明天起,你们两人就在我这好好干,来人啊,拿钱上来,双份。
这样又过了几年,没出什么大事,细碎的小事在这里不啰嗦了。到了宪宗元和年间,魏帅和陈许节度使刘昌裔反面。陈许节度使在今天的河南许昌。两个节度使为什么反面呢,这里书上也没记载。官员之间的关系比我们平民间的关系要复杂,他们平级之间,上下级之间,关系都很紧张。好比上下级之间,下级要看上级的脸色,上级一般不把事说明白了,有的甚至不说话,遇到事让下级自己去办。办的好,是上级领导的好。办欠好,是下级的责任。
这一天,魏帅叫来了聂隐娘,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聂去帮我办个事吧。聂隐娘说,您直说。魏帅说,把刘昌裔的头,割来。
刘昌裔会算卦,聂隐娘刚允许魏帅,他就算到她会来杀自己,于是召集了一些文官武将,让他们在聂隐娘来的那天去城北门等着。他的卦算的很准,从哪来,哪个时间来,都算的很准。
聂隐娘来了,和丈夫一起,两个人骑着驴,一白一黑,两头驴。有人可能会疑惑,聂隐娘不是会飞吗,怎么还要骑着驴。这没什么好疑惑的,跳远运动员跳得远,他平时也不是总跳,也要走路和坐车。从河北到河南,路程挺远,骑驴没什么奇怪的。走了好几天,到了。
夫妻二人到北城门的时候,有个喜鹊在乱叫。古书《玉匣记》上说,鸦鹊不为世俗所鸣,乃因有德者鸣之,以报吉凶。固然现在看这些书都是瞎扯淡,但在其时,人们信这个,而且在其时,喜鹊也不一定是报喜。丈夫从裤兜里掏出弹弓,又从另一个裤兜掏出几粒小泥蛋,朝着喜鹊就打了过去,没打着。
古人没有橡皮筋,弹弓是用动物的筋做的,估计射程不会太远,天然质料都有所局限。
聂隐娘一看,这鸟还在叫,分明是放哨,正常的鸟早飞了。她夺过弹弓,又要了一个小泥蛋,“嗖”,射了出去,鸟就从树上掉下来了。这时,城门开了,出来一个文官,对着夫妻二人作了一个揖,说,我们大人想见一下二位,所以让我们远远地出来迎接。聂隐娘夫妻说,刘大人果然是神人,算的特别准。
他们进了城,来到了刘昌裔的府上。聂隐娘夫妻说,我们罪该万死,对不起你。刘昌裔说,你们是来杀我的,我早就知道,谁都要效忠自己的主子,这是人之常情。我和魏帅有过节,但各人都知道,是他有问题。我请你们留在这里,不知道愿不肯意。
聂隐娘想,这个刘昌裔高深莫测,要是不允许,估计出不了城就死了。但允许了,又对不起魏帅。她说,我们愿意到你这里来,我很佩服你的神机妙算,魏帅不如你。刘昌裔说,那你们有什么要求啊。聂隐娘说,每天只要二百文钱就够了。
换算成今天的钱,一文钱也就相当于几毛钱。聂隐娘说二百文,一百来块钱,一个月三四千块钱。这是个顶级的刺客,要这些钱确实不多。聂隐娘明白,这些官都不是什么好官,但她是个刺客,不是侠客,这个职业不太允许她去思考那些仁义道德的问题,她让自己看起来冷血无情。
刘昌裔听到聂隐娘一个月只要三四千块钱,又问她,是一个人二百文,还是两个人一起二百文啊。聂隐娘说,一起二百文。刘昌裔说,确实不多,那就先这样,以后再涨。他想的是,先观察一段时间,虽然他能算到这两位确实不想杀自己了,但人心复杂,还是要小心。这二位这么厉害,有用得着的时候。
这就是搞政治的人的思维,只要有利用价值,就算是个对头,也要笑脸相对。
过了几天,刘昌裔去聂隐娘的住所,发现他们骑的那两头驴不见了,于是问,你们的驴呢。聂隐娘拿出一个布袋,打开,里面一黑一白两个纸驴,说,这就是我们骑来的驴。刘昌裔觉得这很奇妙。聂隐娘说,对刘昌裔说,魏帅不知我们在这住下了,肯定还会派人来,今天请大人剪些头发,用红绸布包上,送到魏帅那里,表现我们不回去了。
刘昌裔照办了。聂隐娘说,信送过去了,后天晚上魏帅会派精精儿来杀死我,还要割你的头,我们会想措施杀了他,你不消担心。刘昌裔确实也没怎么担心,心情平静,说,那就劳驾二位了。
这天晚上,刘府里里外外都点了蜡烛,灯火通明。刘昌裔没睡觉,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寻思事。突然,飞进来一红一白两个幡子,两个幡子互相击打。幡子就是竖幅的旗,一般上面有条横棍,旗垂在下面。泰半夜飞进来两个幡子,绕着床飞来飞去。突然,一个人从幡子里掉下来,头掉下来了,没怎么流血。聂隐娘也从幡子里跳出来,就和现在变魔术一样,大变活人。但在其时那个情境下,一不留心,这刘昌裔和聂隐娘就会被弄死。
聂隐娘说,大人,这个就是精精儿,现在已经死了。我要一个盆。刘昌裔说,要盆做什么啊,要洗这个精精儿?聂隐娘说,我要把他化了。刘昌裔说,要什么质料的盆啊。聂隐娘说,陶的,不要铜盆铁盆。刘昌裔说,没那么大的盆啊,这人一两百斤。聂隐娘说,我把他稍微切一下再化。
下人端来了盆,聂隐娘又让人把精精儿的尸体抬到院子里。先把精精儿的头放进去,从衣物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入几滴液体,这颗人头就开始冒烟了,能闻见刺鼻的味道,酸不啦叽的那种味。然后又一点一点的化了他的身子,最后,这个精精儿就酿成了一盆脓水,连一根头发都没剩下。
化完了这个精精儿,聂隐娘说,后天晚上,还会来一个空空儿。这个空空儿比精精儿厉害,他来无影去无踪,他隐身术高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能不能见到大后天的太阳,那就看大人的福分了。
转眼间,后天到了。聂隐娘让刘昌裔用玉把脖子围住,盖上被子,她自己酿成了一个小虫,飞到了刘昌裔的肚子里。这个本领孙悟空也会。刘昌裔哪里敢睡觉,他闭着眼睛装睡,装着装着有点迷糊了,忽然听到脖子那里“嘭”的一声,声音很大,又难听逆耳,似乎还能看到火光。刘昌裔一下子坐起来。聂隐娘从他的口里飞出来,酿成人形,说,没事了,这个空空儿就像一个鹰似的,飞下来只是砍这么一下,一刀不中他便远走高飞了,不会再来。
刘昌裔看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玉石,果然有被匕首砍过的痕迹,挺深。魏帅那边也基本没有靠谱的刺客了。刘昌裔感谢了聂隐娘,给了他们夫妇不少钱财。
唐宪宗元和八年,刘昌裔工作精彩,要从陈许调到京师。他问聂隐娘去不去。聂隐娘说,大人以后也不会再有危险,我的任务基本完成了。我想游山逛水,随处寻访圣贤。大人给我丈夫一个小官职就可以了。
刘昌裔照办了。后来,聂隐娘就走了。过了几年,刘昌裔去世。聂隐娘骑着驴去刘的灵前哭大哭而去。到了唐文宗开成年间,刘昌裔的儿子刘纵要到陵州当刺史,陵州在四川,他在一处栈道上看到了聂隐娘,聂隐娘骑着一头白驴,面貌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老。刘纵很高兴,说,聂阿姨,怎么在这里遇到你了。聂隐娘说,你不应该到这里来,会有大灾。你不要做官,赶紧回洛阳去。说着,她拿出一粒药丸,让刘纵吃,并对他说,这药丸能保你一年。
刘纵年轻,不太信这些事,而且好不容易当上官,虽然自己是个官二代,但全国的官二代也有那么多。他爹如果是个好官,会冒犯不少人,如果欠好,也会冒犯人。这样一个年轻人在复杂的官场,肯定凶多吉少。
刘纵给聂隐娘一些绸缎,说,这些绸缎你拿去,我还是要去上任。聂隐娘叹了口气,没要,走了。在半山腰的栈道上,那驴如履平地。
一年后,刘纵没辞官,果然死于陵州。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过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