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强国”是教育报国强国战略的简称。 20世纪末,它开始成为我国科教兴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教育强国”作为国策,是党中央着眼世纪之交世界大局、审时度势、谋划我国高等教育服务社会主义事业作出的重大决策。 21世纪的现代化建设。 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历史虽然不如欧洲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但仍然有300多年的历史,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发展模式。 然而,美国真正将教育视为服务国家战略的时期主要始于二战后美苏“冷战”对抗时期。 美国联邦政府通过立法,在资金支持、战略引导、模式创新等方面逐步将美国高等教育纳入国家强国战略,使美国教育成为服务美国国家安全需求、奠定美国高等教育发展基础的重要保障。在20世纪下半叶和21世纪。 技术、人才和教育力量的世纪。
首先,美国的“教育强国”战略深深植根于美国国家发展史和高等教育发展史。 教育地方主义和教育自治传统已成为美国根深蒂固的政治文化特征。 早在殖民时期的1636年,美国历史上第一所高等学府新公民学院(现哈佛大学)就在马萨诸塞州查尔斯河畔建立,标志着美国高等教育的开始。 此后,威廉玛丽学院、耶鲁学院(现耶鲁大学)、新泽西学院(现普林斯顿大学)、费城学院(现宾夕法尼亚大学)、国王学院(现哥伦比亚大学)和罗德岛学院(现现在的布朗)已在北美成立。 大学)、皇后学院(现罗格斯大学)、达特茅斯学院等8所学院。 此时的美国高等院校不服务“国家”,没有美国特色。 它们是基于清教徒新教信仰并效仿欧洲大学传统的当地教育机构。 这种地方教育自治的经验在独立战争后得到了美利坚合众国宪法的进一步确认。 宪法通过后,美国开国元勋通过了宪法的10项修正案,即后来的《权利法案》。 第十修正案规定“宪法未授予合众国、也未禁止各州行使的一切权力,均保留给各州政府或人民”。 教育事务在宪法中没有明确规定,自然成为国家政府或人民的权力和权利范围。 这也符合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和美国地方自治的传统。 从那时起,美国的教育主要是州政府管理和私人自治的问题。
其次,美国的“教育强国”战略与南北战争后国内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密切相关。 教育服务社会经济发展,逐步建立起具有美国特色的教育强国模式。 美国建国后,美国通过战争和购买扩大了大片领土,南北战争进一步解决了国内社会经济一体化和发展的根本障碍。 但现有的教育主要面向社会精英,不能满足社会发展对农业技术人才的迫切需求。 1862年,联邦政府颁布了《莫里尔法案》,又称《赠地学院法案》,通过向州政府提供公共土地或土地出售资金来支持州政府建立专门学院。 从事农业和机械工程的大学。 该法案规定,每个州将根据国会议员人数分配3万英亩土地。 这些土地收益除10%用于购买校址外,其余将作为捐赠基金,利息不少于5%用于学校使用。 每个国家资助至少一所农工学院,教授农业和机械知识,培养社会所需的专门人才。 如果该基金在五年内没有使用,将退还给联邦政府。 该法案一经颁布,迅速推动了各州州立大学的设立,因此所设立的学院也被称为“赠地学院”。 《莫里尔法案》的意义在于,它允许联邦政府干预传统上属于州权利和教育自治的领域。 通过联邦政府的立法规范、经费支持和价值引导,美国高等教育逐渐具备了服务国家和社会的能力。 办学理念已纳入美国教育强国战略规划。 《莫里尔法案》催生了“大学服务社会”,后来被称为“威斯康星理念”(The Wisconsin Idea),集教学、育人、科学研究、服务社会于一体的务实办学理念。 美国高等教育从此遍地开花,适应了国家和社会发展的综合需求,形成了综合性、应用性、多元化的美国教育体系。
第三,美国的“教育强国”战略与两次世界大战营造的国际环境和国内退伍军人战略部署直接相关。 两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美国因其相对开放、自由、宽容、和平的政治社会环境,成为无数欧洲高层次知识移民和文化流亡者寻求庇护的家园。 据统计,从1933年到1941年,共有7600多名知识难民涌入美国,其中包括1090名科学家、700多名教授、以爱因斯坦为代表的6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以及大批学者。 一个文化艺术流亡群体。 这些流亡知识分子成为影响甚至塑造20世纪下半叶和21世纪美国教育战略的重要群体。 随着二战的结束,美国需要解决数百万退役士兵的就业问题,特别是为他们配备就业技能,融入和平时期社会发展的潮流。 1944年,美国通过了《1944年军人调整法案》,该法案规定,在二战中服役超过90天的美国公民,将享受医疗、卫生、住房等方面的政策支持。两年可以享受政府资助完成四年的大学课程。 该法案实施6年来,已有超过200万退伍军人入学。 美国高等教育再次在服务国家战略需求中发挥重要作用。
最后,美国的“教育强国”战略与二战后美苏“冷战”对抗的国际竞争环境密切相关。 面对苏联的技术竞争力,美国主动实施教育强国战略,将美国的地方主义和自治主义高等教育纳入国内。 在安全策略范围内。 在此背景下,美国于1958年颁布了《国防教育法》,使高等教育成为加强国防和安全建设的重要支柱。 随着“冷战”的结束,美国教育强国的战略并没有根本改变。 在国际竞争层面,教育仍然是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保持美国在高科技领域相对和绝对优势的重要支撑。 。
进入21世纪,美国“教育强国”战略更加聚焦前沿科技,特别是芯片制造、人工智能、生物技术、超级计算机、太空探索等领域的教育。 当务之急。 从小布什时代的“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到奥巴马时代的“每个学生成功法案”,再到特朗普时代的“总统备忘录”,无一不对美国教育体系进行全面改革——全面提升教育质量,推进美国“教育强国”战略。 拜登执政期间,美国联邦政府正在积极扩大教育支出,进一步支持高等教育发展,特别是在免除学生贷款、建立免费社区学院、扩大开放教育政策等方面。 在“重建得更好”的口号下,拜登政府正在稳步推进建设美国教育强国的政策,以满足新时代美国的国家战略需求。 总之,建设教育强国已成为历届政府大力推行的国策。 建设高质量教育、推进教育强国建设,中国需要深入总结美国教育强国特点,学习借鉴其有益经验。
美国建设教育强国的特点
美国的教育强国建设与其独特的政治制度和政治文化有着内在的联系。 在其缓慢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教育自主、社会服务、国家指导三位一体的独特发展模式,并由此形成了多元、务实、开放、创新的教育自主特色。
首先,美国建设教育强国的根本特征是多元化自治。 美国宪法并未将教育交给联邦政府,而是交给各州及其人民。 因此,美国没有自上而下、一致的教育理念、制度设计、教学体系。 美国联邦政府虽然设有教育部,但它并不是监督全国教育的政府机构。 它只负责根据教育立法分配资金并收集国家教育数据。 虽然州政府设有高等教育委员会,但它们只是协调机构。 因此,各州民众(具体而言,州大学管理人员、教授团体及相关局外人)才是美国高等教育的真正主体。 教育自主权体现在“大学董事会-校长-行政长官”组成的大学行政管理体系,大学教授组成学术评审委员会。 行政体制与学术体制相互平衡,共同支撑大学自治制度。 这种非单一、非统一、非国家意志主导的教育发展模式源于美国根深蒂固的地方自治传统和强大的公民社会,是美国民主特色在教育上的体现。 教育自主培育多元化的高等教育理念和模式,可以充分发挥教学管理主体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因地制宜、与时俱进、改革创新,促进教育繁荣。 尽管如此,美国大学的教育理念与美国国家所追求的自由民主理念深深契合。 各大知名大学为美国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总统、国会议员、州长、法官等政治家。 大学自发地成为美国强国战略实施的基地。 究其原因,是因为美国建国之初确立的自由、民主、平等、法治等具有美国特色的核心价值观,已成为美国人和美国人不言而喻的政治文化血脉。美国高等教育繁荣发展的动力源泉。
其次,美国建设教育强国的哲学基础是实用主义。 美国民族气质和政治文化的核心特征是实用主义。 这种精神在19、20世纪的查尔斯·桑德斯·皮尔士、威廉·詹姆斯、约翰·杜威等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的理论中得到了明确的表述。 尤其是杜威将实用主义运用到教育中,强调教育为人们的社会生活服务,甚至为民主社会的需要服务。 事实上,在杜威等人提出实用主义教育理念之前,美国的教育实践就体现出浓厚的实用主义特征。 赠地学院的兴起是为了服务社会对农业、工业、科技人才的需求,康奈尔大学、威斯康星大学等都把服务社会需求作为办学理念之一。 大学不是与世隔绝的象牙塔,而是服务社会、改善社会的桥头堡。
第三,美国教育强国建设的直接推动力是国家引导。 尽管美国联邦政府最初并没有积极干预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但随着国内外形势的演变,联邦政府通过土地拨款法案和财政支持,推动公立和私立学校的热潮; 通过颁布《退伍军人权利法》,使大学承担起减少失业、安排数百万战后年轻退伍军人学习和就业等国计民生的战略责任; 通过国防教育法,自觉引导高等学校发展国防军事相关科学,使教育教学符合国家外交政策战略需要。
总之,美国教育强国建设形成了“大学-社会-政府”三位一体的发展模式。 大学与社会深度融合。 社会既是大学的服务对象,也是大学不竭的经费支持源泉,是大学管理有效运行的基础。 联邦和州政府通过教育立法和经费支持,引导和激励大学服务国家安全战略部署,促进满足国家对外战略需求的相关学科的繁荣和发展。
新时代推进我国教育强国的经验与启示
美国教育强国建设虽然有美国特色、美国经验,但也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我国正处于新时代、从高等教育大国向高等教育强国迈进的新征程。 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强国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目标,积极吸收和借鉴国外教育强国建设的有益经验,与中华民族一道探索新时代教育强国之路。特征。 我国教育强国新规划、新路径、新模式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美国教育强国的经验对中国建设高等教育强国具有以下重要启示:
一要坚持党的领导,统一战略部署,提高管理效能。 建设教育强国就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必须坚持党对教育的全面领导。 要担当起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为党育人、为国育人的根本目标,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服务的重要使命,为现代化建设的根本道路。教育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治理。 支持和引领中国式现代化是其核心职能。 因此,我们必须始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方向,在全面贯彻党和国家教育方针的前提下,积极创新教育体制机制; 在教育服务国家战略的统一部署下,充分调动大学创新发展的积极性,提高学校管理机制的有效性,全面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现代化,使大学成为真正服务国家的重要智力支柱。国家和社会长远发展,使教育成为人民幸福之基、国家富强之基、民族复兴之源。 。
第二,要立足中国国情推进教育改革,优化教育体系。 党的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首次将“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加强现代化建设的人才支撑”作为单独章节进行论述,体现了科教兴国战略的重要地位。教育强国纳入新时代党和国家发展战略。 在党的二十大建设教育强国战略部署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建设教育强国的指示精神指导下,加快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以中国特色一流大学和优势学科为重中之重,积极探索我国优秀传统教育理念。 统筹推进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调发展,与时俱进推进我国教育体制改革,建设高质量教育。
三要根据战略需要加强战略布局,推进学科融合。 我国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教育体系。 我国教育实力指数位居世界第23位。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的发展道路更加宽广、更加坚实。 面对当前世界科技竞争的差距,我国需要优化战略布局,在高精尖技术产业上实现突破和创新,加大对自然科学、数学、计算机科学等领域的投入。 与此同时,中国仍面临对外传播瓶颈和话语权垄断。 因此,需要更多的人文社科人才为国家提供理念和话语创新,提高我国的国际传播能力,真正让教育服务国家对外传播。 沟通策略需求。 因此,要实现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投入的相对平衡,不断推动新工科、新文科发展,真正打破学科壁垒,促进学科融合,激发创造力和创造力。提高我国教育的吸引力,创造有中国特色的教育。 独立的知识体系和教育体系。
第四,要坚持教育交流,吸收国际经验,提供中国方案。 中国的教育改革必须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必须完善教育对外开放战略战略。 通过丰富和扩大中外教育交流,推动西方先进教育人才、理念、模式“引进来”,推动中国教育人才、理念、模式“走出去”,实现“走出去”。国内外教育双循环”。 教育交流已成为参与全球教育治理的重要方式。 这也是打造“留学中国”品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经验、发出中国声音的重要机制。 国内外教育交流创新融合,使中国成为21世纪世界重要且有影响力的教育中心。
五是加快教育创新,夯实强国基础,展示大国教育。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繁荣昌盛的不竭动力,是中华民族最深厚的民族底蕴。 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只有创新者才能进步,只有创新者才能进步。 教育是国家的计划,是党的计划,教育兴则国家兴,教育强则国家强。百年变迁,正走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征程上,新时代教育强国伟大事业需要中华民族凝聚创新精神。教育强国是党和国家为中华民族描绘的壮丽画卷的一部分,只有敢于创新、善于创新的人,才能真正续写壮丽篇章。通过教育铸就人民幸福之基,夯实国家富强的教育基础,未来的中国不仅是教育强国,更是创新强国。 (作者王东是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常任教授、北京大学中外文化交流研究基地执行主任。马涛是北京大学中外文化交流研究基地博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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